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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迁走种了十数年的幽浮山带回来的桃树,只为了她的一时之气。
流芳嘴角微扬,那丝笑意直入心扉。
月上梢头,流芳站在一树树西府海棠前看着那矮矮的榉木做成的秋千。秋千的踏板很宽,可容两个人坐,但是过矮,根本没法荡起来。
“这算什么秋千?”她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说。
“不坐一坐?”他说。走到她身旁揽过她的腰,自己坐在秋千上,把她稳稳地抱在自己膝上。
“这秋千不好吗?”
“不好,没法荡高,不好玩。”
“荡不高,可是也摔不疼。我觉得挺好。”他说。
“那就该把这板做成有靠背的椅子,那才舒服。”
他轻轻一笑,身子忽然不稳地后仰,流芳一惊,连忙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抱紧了他,感受到他胸膛传出的震动才发现他在笑,她气恼地捶他一下,他坐正身子,抓住她的手说:
“做成有靠背的椅子,你就不需要依靠我了。”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他在她唇上啄下一吻,“记住我给你做的秋千,它荡不高,可是不会把你摔疼;也看不远,可是能清楚地见到眼前的人;它又不够安稳,除非你坐在我身旁抱着我;阿醺,这秋千不一定是最好的,可是它一定是最适合的。”
她眼波盈盈,望着他说:“容遇,很早之前你就对我说谎了,是不是?”
他微微一怔,她又说:“当初在繁都你金殿比试败了,在焚玉山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那时你为什么要否认?不过就是说一声‘我喜欢你’,有那么困难吗?”
他黑眸带笑,幽幽的像遥远天幕挂着的两枚星子,轻声说:“不怀疑了?”
“不怀疑了。”她笑了,把脸靠在他胸前,抬头看着天上的朦胧淡月。
月朦胧,鸟朦胧,帘卷海棠红。
第八十七章 曾经沧海 1
四月末的天气,仿佛每一片叶子上都逗留着阳光。
流芳带着萱儿走在陵州最热闹的西宁大街,街上川流不息人来人往。
“王……公子,那兰陵坊就是在这大街上吗?为何走了半日都不见踪影?”萱儿问,她一身书僮打扮,宽大的男装穿在身上很是累赘。流芳笑笑说:
“无妨,我们再找找好了。”
容遇昨日便离开了王府,没说去哪里,只说端午前定会回来。
今早傅青蓠来请脉时,见流芳神色自然如常,不由得轻叹一声说:
“想不到王妃还是不愿相信青蓠。”
“我只是想不出来青蓠愿意助我安然无恙地离开的理由。有些险,不是随便去冒的。”她的话语冷然,面前的女子绝不像她那张脸一样清水出芙蓉。
“本来想送给王妃一颗两生丸,”她松开了按脉的指,“我师父药圣老人给我留下的秘药,服了后二十四时辰闭气作假死状,随后自然苏醒。陵州风俗,凡是有人故去必然要到庙宇里诵经三天再入殓,想要瞒天过海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流芳愣了愣,随即释然地笑笑,说:“青蓠有心了,可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或许,我可以试着把韩王府当作自己的家,所以,青蓠无须再操心此事。”
傅青蓠眼神一滞,“看来是青蓠多事了。王妃不在的这几天,我和王爷也只有主仆之谊了,所以日后王妃不必多心。”
萱儿匆匆走进来,向流芳行了一礼,说是州府张大人送了雄黄酒过来,说是陵南百姓自酿的,要亲自送给王爷,现在林敞在前厅接待云云。流芳摆摆手,示意让林敞处理就好了,她最怕这等事缠身。
“王妃身子已无大恙,只需注意休息便可。”傅青蓠提起药箱,临走时还不忘说了一句:
“王爷素来不喜雄黄酒,反而陵州兰陵坊的‘天池玉露’是他的心头好。可惜兰陵坊的掌柜素爱刁难客人,能买到这酒的人不多,王妃是否要去碰碰运气?”
关在王府这么多天了,流芳的心早就闷得要发霉,于是她拉着萱儿就要离开王府,谁知道林敞却拦住了她,说了一大通什么王爷的命令。她厌烦了,假装妥协,回头换了一身男装从府中的狗洞大摇大摆地爬了出去。
容遇不是把每个狗洞都挖得那么大的,韩王府这个就特别小。
爬出去时,衣服都沾了尘,活像一个落魄书生,带着个无知小书童,去轧马路的。
西宁大街一条不起眼的巷子里,有块连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