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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月扶着流芳就下了马车。容青一扬鞭子,马车便继续向伏澜江奔去。
一转弯,容青便听到车厢内自家少爷波澜不惊的声音说:
“容青,找人跟着,别丢了。”
西月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小姐望着马车背影绽出一朵灿烂异常的笑容,看着她走进旁边一家成衣店片刻后摇身一变成一翩翩公子走出来,不是说月事来了身子不适吗?
“小姐,你要去哪?”西月接过流芳抛给她的女装,急急忙忙追上流芳。
“你先回府,我日落时分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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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高云桥,经过元君祠,向北直走,便见平堤十里,古柳轻垂,参差掩映,绿如块玉的苏溪湖一望渺然,波光上下。湖西尽是连绵翠峰,远见古刹宝塔与苍色林木互相掩映,时有低沉钟声杳然而来。
苏西湖边草漫漫,这茶馆以褐色的木料搭建而成,流芳走进去时只觉得一派神清气爽,茶馆的主人于馆内连辟数窗,引入江风绿意,斜阳光景,再无需多余装饰,就可让人神清气爽,怡然自得。
茶馆内人不多,流芳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倚窗而立的白衣男子,他对她朗然一笑,说:
“你来了?”
这一瞬的阳光有些耀目,流芳想,不然她怎么会有眩晕的感觉?
馆中一藕色衣衫女子在小桌上摆好了煮茶的炉子和茶叶、壶、杯,福一福身就退下了。茶是碧螺春,杯是紫砂杯,只见他娴熟地倒水煮水洗茶,流芳笑道:
“今天若是我不来,你会等到何时?”
他一抬眼,微微一笑,“你不是来了吗?”他倒掉了壶内的第一趟茶,又冲进沸水。
“我叫刘方(流芳)。”她说,应该介绍一下自己吧,这也不算是欺骗不是?于是问:“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怀琛。”他饶有深意地看着她,“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蒯琛?”她摇摇头,“恕在下孤陋寡闻。”
“那也不奇怪,在下不过是凡人一个,何况离开繁都十二年,多少物是人非……近乡情更怯,昨日偶遇小兄弟,见你容貌甚似我家中幼弟,又拾得流芳遗失的画,深觉有缘,故此相邀。”他说。
原来如此,流芳不由得暗讽了自己一句,这样平凡的一张脸还想着会有别人对自己一见钟情的狗血情节出现?少做春秋大梦了。
“蒯琛兄八岁离家,如非有过人的心智,实难独立生活啊!”
他往她杯中倒茶,紫砂杯中顿时注满了黄中透绿的液体。
“流芳卖画为生,生活可过得艰难?”他不紧不慢的问道。
她有些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了想只说道:
“实不相瞒,小弟两餐无忧,只是手头没有闲钱,深觉没有安全感。”
他失笑,“安全感?”
流芳点点头,就是安全感,哪怕有一天树倒猢狲散了,自己也能有安身立命的本钱。
“其实——”怀琛说慢吞吞地说:“我看过那幅画。”
“噗——”一口茶喷出,流芳窘迫地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再一次血液倒流,他拍拭去袖子上的茶沫,好整以暇地笑着说:
“你怎么每次反应都那么大?”
流芳冷静下来,瞪着他说:
“你没有看过!那画卷上的绳结是我打上的,根本没人拆过!”
他抚掌而笑,“果然没那么容易上当,看来要骗你真不是易事。”他琥珀色的眸子专注地看着流芳,目光温和,流芳的心忽然漏跳了两拍,他递过一方帕子,轻声提醒她说:
“很热吗?你额头都沁汗了。“
流芳接过帕子拭去额头冷汗,她知道的,定是冷汗。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愿意在这个人面前露出自己的一丝半点瑕疵,当然,平常的容貌除外。
茶过三旬色已清,怀琛见流芳的目光总是不是地游移至窗外的湖光山色,心中了然,于是放下一两碎银,起身拉过流芳的手说:
“走,出去看看。”
他牵着流芳的手神态自若地走出茶馆,流芳在他白皙的指尖触到她的指掌时心内划过一丝轻颤,指尖的热度有那么一霎那盘桓不去,直入心扉。脚下是细长的青草,色绿如茵,踩在上面软软的,一如踩在云端之上;他只顾含笑拖着她快步向前走,她看向他的侧脸,那轮廓很是柔和,仿佛很久之前就已经在梦中见过这般的情境了,所以她浑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