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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发本来就不多,细细黄黄的,随她怎么保养护发也不肯多乌黑亮丽一点,既然作不出文章,她也懒得花心思,干脆剪到齐耳,只求好整理。
习惯性的把溜出来的一绺黑发塞到耳后,让白净的耳垂跑出来。她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勾住了贺潠东的目光。
“我只是觉得你把头发留长比较有女人味。”她以前明明有一头到腰际的长发。
“你干么不先把你那头不男不女的头发理成大光头,我说这样比较有男人味。”这男人真啰唆,把注意力摆在她的头发上,一来就戳她死穴,不知道头发是她的大忌吗?
贺潠东半长不短的褐色头发用慕斯作出造型,其实帅气自然,很像时下萤幕上跑来跑去的明星,但是为了打击他的自尊,碧纱就是故意要把他说得很不堪。
不这样,怎么显得出礼尚往来呢。
“你的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呛。”有仇必报喔。
她的眼光也是没变的“下港”,理光头,亏她想得到。
“我的脾气好不好是我家的事,不劳先生指教,大门口请向后转,距你三步之遥,我数到三,你最好立刻消失,免得劳驾警察伯伯出动。”这里可不是冷若冰霜的都市,只要她大声嚷嚷,左邻右舍的三姑六婆也能把他搓成肉饼,更别说她还有免费保全,隔壁太子爷庙的乩童可是二十四小时在家的。
“哎呀,你真的对我没印象?”不会吧,他才“短短”,不到十根指头数完的时间没出现。
呃,好吧,九年是有些长!
碧纱瞅着他。他是个好看的男人,有着东方人狭长的眼,亚麻料的休闲衣着,都会中带着简约的流行感,脚下的凉鞋很快乐的舒展着脚指头,渡假的穿着,也一脸很渡假的表情。
他在笑。
很简单,拉扯脸皮就能制造出来的效果在他身上就是有股……像老虎狩猎的表情,叫人倾心……她眨眨眼,似想到了什么,咬着唇,有点迟疑的开口。
“你……贺潠东,你又离家出来走了?!”这个混了好几国血统的阿督仔又来把她家当作避暑山庄吗?嗟!死性不改!
“纱纱,被人家认出来的感觉真好。”
“你在我家住那么久,我又不是老人痴呆,怎么可能忘记!”刚才是有那么一下子啦,不算!
“当年你年纪小咩,我不敢奢望你有这个记忆。”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碧纱瞪着这事隔多年又冒出来的混血儿。九年过去,他连个屑屑渣都不见,谁那么好记性,闲闲没事把他储存在脑子里?
“你要找我老爸他在隔壁啦。”
“我要来之前就发Mail跟榭爸说过了,他知道我来。”这些年他跟王榭还是保持着联系,有时候会在视讯上聊两句,不知情的人大概也只有这个小女生了。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碧纱讲起话来个性鲜明,浑身是刺,不是来找她何必拉着她说话?
“听起来你对我很不满?”他在起居室走了一圈,榭爸果然是念旧的人,纸门、榻榻米、茶具都还跟以前一样。
“我哪敢,你可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我要随便说错话怕不被你们家的钱压死!”
当年他离家出走不只牵连自己的家庭,也在他们这些无辜的人身上造成难以磨灭的印象,贺家人找来,不由分说一口咬定王榭诱拐儿童,使得他们有口难言,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警局中来回,直到贺家掌权者撤销了告诉,他们才重获安宁的生活。
但是,他们也被警告不许再接近贺家的重要继承人。
贺潠东没说话,只是胸膛微微起伏。
“这里不是观光区,你要是来怀旧那大可不必,咱们升斗小民卑微惯了,你的出现会让我们吃不下、睡不着,要是看够,满足你无聊的心就请走!”客气是看人给的,不给恩将仇报的浑球。
“我没打算要走,榭爸收了我一年的租金,十万块的押金,我今天要不住进来,晚上就只能睡车子了。”小公主长大了,也变得伶牙俐齿,一不小心会被拆卸入腹。
“胡说!老爸怎么可能又犯同样的错误?”连商量也没有,老爸又让贺潠东的“美色”给迷昏头了吗?
“他跟我谈话的时候思路分明,谈吐有条理,你说呢?要不要我帮你转告说你骂他老番癫?”呵呵,看她恰北北的样子真是让人神清气爽。
这些年,外在的环境压力逼出了他外冷沉潜的性格,回到这个他生命中的中途站,他可以把那些本来不需要的通通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