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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她掀开眼,看着窗纸上映出的两道身影。忽然间,瘦小的身影一把拽住前面的男人。
“快放下,再不放下老婆子可要报官了!”
“死老太婆,我要你多管闲事。”那人见势就要举掌扇下,忽地只见一根银针刺破暗黄色的窗纸,如闪电般撕裂沉沉暗色。
“哎哟!”那人捂着肩膀,仓皇扔出手中的东西。
“滚!等我家老头子和夜大夫回来了,可有你好看的!”李阿婆拿起烧火棒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啐!畜生!”
过了好一会,屋外才安静下来。
“小娘子!”门帘掀开,李阿婆气喘吁吁地走进,“刚才是你飞的针吧。”
“嗯。”她满脸冷汗地倚在床边。
“怎麽了?”李阿婆迈着小脚,有些急切。
“阿婆,麻烦你……”她柳眉紧攒,“麻烦你扶我躺下。”
“好好好。”阿婆放下手中的药草,小心地扶着她的纤腰。
“阿婆。”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如水般宜人。
“怎么?不舒服啊?”李阿婆上下看着。
“不是。”她温顺地摇着头,慢慢握住李阿婆苍老的手,“谢谢您了。”
李阿婆愣了片刻,忽地慈爱笑开。
“阿婆?”她半侧着头,眸光清澈惹人怜爱。
“怪不得夜大夫这么心疼你呢。”阿婆轻拍着那双柔荑,“光听你的声音我这老太婆就像喝了两壶,刚才明明是你帮了老婆子,现在却软软地向我道谢,你这闺女。”说着,帮她勾了下耳边的长发,真美的发色啊。
“阿婆。”她眼中满是真挚,“谢谢您和阿公,谢谢你们在我和修远最难的时候出手相救。”
“啧啧。”李阿婆打趣地望着她,“小娘子啊,你和夜大夫想必是新婚吧。”
“哎?”她错愕。
“妇人是不可在外人面前叫自家男人名讳的啊。”
“那该叫什么?”她年幼失怙,对这方面不太了解。
“死鬼、孩子他爹、臭男人、家里那口子。”李阿婆数着指头为她答疑解惑。
柳眉越蹙越紧,她有些尴尬地看着阿婆眉飞色舞。
“啊,对了。”李阿婆忽地一抚掌,“还有相公啊。”
“相公……”她喃喃,将两个字浅浅吟诵,“相公。”略显苍白的脸上转瞬飞起红云。
“天天看着这副俏模样,可真苦了夜大夫了。”李阿婆捉黠地眨眼,见她美眸含疑,不禁好心解惑,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阿婆……”她耳根充血,好似方才阿婆放在床头的红果,“这是?”她有意转移话题。
“哦,这是神药啊。”李阿婆忿忿望向门外,“方才刘长贵要偷的就是这个。”
“神药?”她好奇地打量着。
“小娘子能这么快醒来多亏了这神药,每天夜大夫上山采的就是这个啊。”
“修远他……不……”她蚊声道,“相公采的就是这个?”
她知道每天他天不亮就出门了,问他他只说是去采药,如今他俩虽分文没有,却也不能白吃白住。亏得他是懂医术,上山采药、出外看诊好换些银子。方才那位刘大夫进来偷药,她只当是修远阻了他的生计,那人来报复的,却没想是为了这些药啊。
“我家老头子听人说过,自从夜大夫采回了神药,那刘长贵就更加眼红了。”李阿婆拿起针线,一边缝补一边说着,“原来这神药啊长在不老峰的绝壁上,一般人啊是拿不着的。”
“劈啊!”亮紫色的电光映在窗纸上,苍穹隆隆欲雨。
“绝壁……”她望着屋外湿润的地面,此心如初夏的天空,满是阴霾。
而后,李阿婆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只是楞楞地望着窗外,望着倾盆暴雨如期而至,望着肆虐的天水如钢珠落下,在地上、在她的心头砸出一个个小坑。
又睡着了,她有点恼,睁开眼正欲起身,忽觉胸上传来一阵热。
“躺好。”雨还在下,沉沉的天色让人看不出时辰。
“修远?”她微讶地看着按在胸前的大手,脸皮不住发烫。
她那里虽然不算壮观,却也不平啊,他怎么?
她羞赧地抬眼,暗色中只见那双凤眸分外璀璨。
“你回来了。”她声音虚弱的不像话,让他不禁蹙眉。
“嗯。”他坐在床边,伸手把脉。残留的雨水顺着他的长发缓缓滑落,侵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