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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推开紧闭的大门,屏息慢慢接近白色的病床,维生装置低沉地运转,心电图轻微的跳动声以及空乏的脚步声是这病房里唯一的声响。微微泛红的纱布缠绕着半个头部,散乱的发丝掩不住脸上的苍白,盖着棉被的身躯无力地躺在病床上,久久才见一丝起伏,这还是早上那个噙着微笑要他早点回家的林姨吗?
“妈……妈妈,妈妈!”不由自主地,卿卿松开手放开了迹部的衣角,它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满眶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了,一滴……两滴……不断地滑落双颊。躺在床上的人怎么可能是妈妈!妈妈的脸上总是带着明媚的笑容,弯弯的眼睛仿佛是夜空中的星星一样漂亮,乌黑的发丝总是打理得滑顺服贴;而眼前这个女人紧闭着双眼,脸上满是青紫暗红,泛着红色的纱布纠缠着凌乱的头发,没有了血色的嘴唇微微下垂,鼻间的呼吸器拖着长长的管子,好难看……她们不像,一点也不像!可是,一模一样的五官却告诉她她就是妈妈,就是她那爱笑温柔的妈妈……
“卿卿……”迹部张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涩的喉头如梗在咽。他伸出手把她拉到床前圈进自己的怀中,似乎这样就可以温暖彼此发凉的身体,沉默爬满了病房……
“景,妈妈不要紧的,是不是?”带着哭腔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她一定会好起来的……会睁开眼睛笑着说该叫爸爸吃晚饭了,对不对?”
迹部盯着女孩的发旋,收紧手臂拥紧她……无言以对!他不甘地闭上眼,医生的宣判,无法达成的希翼,命运的无常,生命的脆弱……林叔,你不是说过这个双休日全家要去邻城游玩的吗?林姨,你不是说圣诞节要好好庆祝一下的吗?可如今,你们都要失约了吗?你们能够放心得下十岁的卿卿吗?她才十岁啊!
“妈妈,快点醒,不要再睡了……不要再吓卿卿,卿卿害怕……”伸出颤抖的小手轻轻扶去母亲额际散乱的发丝,点点泪珠滚落在病床之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湿润的印迹,妈妈,醒醒……快醒醒,好不好?
忽然,棉被外打着点滴的手轻轻颤动了一下,迹部和卿卿赶紧凑上前去,目不转睛地盯着似乎正要苏醒的何芝卿。也许是老天有眼;也许是母女连心,也许是满身的疼痛……总之,在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的等待之后,何芝卿终于一点一点地睁开了双眼,“林姨,林姨……”迹部轻声叫唤,生怕一举一动惊扰到她的一身伤痕。
“妈妈,妈……呜呜呜……哇……”卿卿压抑的抽泣声终于变成了大声的哭泣,似乎是要把惊吓完全释放出来一样。
缓缓睁开眼的何芝卿发现眼前一片纯白,慢慢转动眼珠,好像还未反应过来身处何处。突然,她瞳孔紧缩,恐惧的阴影笼罩了整张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孔——血,大片大片鲜红的血,鲜艳的仿佛沥血残阳般的血——祥云……水雾渐渐漫上双眸,眼中倒映着两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其中一个才刚满十岁……对不起,祥云,恐怕她也不能再保护这两个孩子了;对不起,孩子们,恐怕妈妈也要随爸爸一起去了;对不起,景吾,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对不起,卿卿,看不到你长大之后的模样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对上两个孩子的视线,何芝卿竭力抬起手臂,颤巍巍地停摆在空中,微微张开双唇,却发不出任何除了呼吸之外的声音……水雾慢慢在眼角聚集成为泪珠,她似乎听到了时钟越来越轻的响声,就好似她越来越微弱的生命之火一样,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使劲移动手臂,期望能够安抚女儿因哭泣而呜咽颤抖的身躯……
“呜呜,呜呜……”一张小脸布满了咸咸的水渍,卿卿胡乱地抹了一下脸颊,伸出双手,想要握住那只苍白无力的大手,冷冰冰的,妈妈的指尖和她的一样……
“啪!”大手突然从空中坠落,大手和小手彻彻底底地分开了……卿卿愣愣地注释着床单上死寂的大手,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怎么了,妈妈不是醒了吗?可为什么又……
“林姨!”维生装置忽然发出刺耳的鸣响,本就缓慢的心电图突然变成了一条直线,时间已经到了吗?迹部全身僵硬地站在病床旁,林姨,连和他们再说一句话的时间也被剥夺了吗?
“妈妈,哇哇哇……”并不十分明了耳边尖锐的鸣叫声到底代表了什么,但她明了她的妈妈再也不会对她微笑,再也不会和她说话,再也不会陪她看电视,再也不会喋喋不休地对她唠叨,甚至……再也不会睁开像星星一样闪亮的眼睛……她的妈妈已经离开了,继爸爸之后永远地离开了!
迹部半俯着身体,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