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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知道他心思,一时急怒攻心,把碗一搁,只嚷道:“还想那狐狸精做作甚?!她早不是徐家的人了!”
徐彦青听得话头不对,追问之下方知端的,顿时额角爆出几个青筋,跳下床就要去寻小娥,口口声声要扯了那休书。
林氏大惊,把两手抱了他腰,苦苦劝道:“那破落户交你睡了小半年,蛋都不见她下一个,有甚么好?娘再给你寻个好的便是了……”方说着,被徐彦青往前一冲,正撞在矮橱角上。
徐彦青才奔到门边,就听林氏杀猪也似叫将起来,少不得转回来,早交林氏扯了衣角,哭哭啼啼说个不住。
徐彦青没奈何,躺在床上只把脑壳对了她,经了这一激,越发连痰中都带了血,林氏如同摘了心肝一般,夜夜守在床前。
幸而几日后徐彦青渐渐好起来,也不时下床走动,林氏生怕他出门寻见小娥,把眼睛盯牢了他,不许他出院门半步。
这日徐寿往泉州去了,母子俩见阳光好,拿被褥出来晒在院中,正是午时光景,听得一阵叩门声,徐彦青上前把门开了,见门外立着两个面生的汉子,正疑惑,一人便向前唱了个喏,道:“是徐小官人么?”
徐彦青将他一看,方点了点头,那人又道:“听说府上走失了位娘子?”
徐彦青一点火窜起来,哪里应他,板了脸就要关门,被那人抢前一步,把身子横在门板间,只道:“小官人莫恼,现下就有个机缘过来,好交小官人得知,正好报了这夺妻之恨。”
徐彦青听了这话头,脚跟一顿,鬼使神差松了门板儿,交那人踩进门,附在耳边说出番话来,直听得两穴突突跳将起来。
原来徐彦青当日在衙前的那场大闹,早被多嘴的传到赵员外耳中,又逢着巡抚到来,便有了今日之事。
再说欢郎自那日离了小娥后,几日间忙得脚不沾地,眼看城中各当眼处皆收拾得齐整,手中银钱还剩了多半,心中得意。这日走过光禄坊,见一户人家焦黑颓败,野草丛生,不由把眉心一皱,交人一问,却是户姓易的人家。
欢郎听到易家二字,心头恍悟,脑中一转,已有了计议,当下也不和小娥说起,自叫了工匠过来,吩咐几句,便动起手来。
且喜一应材料俱是现成的,众人七手八脚,把木料换了,将砖瓦重新彻起,不到半月,把个宅子焕然一新。
欢郎犹不着在意里,又使人买了家具,满堂摆放起来,末了还在院里放了两个石缸,养了十来尾锦鲤,又在阶前廓下摆了好些花木,这才让青童接了易家三口儿过来。
易仲进门便见屋舍明亮,庭院修洁,比先前还齐整了几分,当即又惊又喜,把眼睛揉了又揉,就有些湿意涌上来,回过神时便要把银钱付与欢郎,欢郎哪肯接他的,只说是该当的。
易仲虽知城中接迎巡抚之事,但想他与自家非亲非故,如何肯依?早交张氏扯过一边,把话儿露了几分,易仲前前后后一想,方有些明白过来,不觉在肚里连叹了几口长气。
这边厢小娥正立在缸边看锦鲤,欢郎便递过包鱼食来,两个撇着鱼食,看锦鲤在阳光下簇成一团。
小娥被尾灿金色的锦鲤嘬着指尖,微微笑将起来,不防欢郎把头一低,亲在她腮上。
小娥吃了一惊,才要说他,就被他扳过脸噙了嘴儿,一时身软手颤,把半包鱼食都撇在缸里,交锦鲤吃了个不亦乐乎。
方觉顶上日头灼人,就有人低低咳了一声,两个拆开身,张氏恰由屋里出来。
小娥低了头,只看着自家脚尖,张氏闲语了几句,便说时候不早,催易仲锁了门出来。几人一路走出来,方到巷口,就被一人睃在眼中,只把眼盯在欢郎身上,却是珍娘。
原来珍娘嫁到刘家后,刘大郎爱她颜色娇艳,又逢新婚,凡事不免相让些,刘家二老虽嫌媳妇撒痴作娇,一惯躲懒,奈何她嘴乖,又会奉承,且过门不到一月,刘老太翁的病已大有起色,眼看便能下地,一时也说她不着。
这日刘大郎陪她回娘家,方吃了午饭出来,珍娘便缠着他要买珠花。
刘大郎手中银钱早交她磨得七七八八,略应得慢了些,珍娘便不自在,谷都了嘴要发作。
谁知一眼瞧着欢郎,一时眼底酸涨,哪说得上话来?刘大郎只当她气着,犹把好言语来安慰。
珍娘哪里听见,只觉胸中翻江倒海,把欢郎狠看了几眼,才将目光移到小娥身上,但见几人说说笑笑,俨然一家子光景,心中又气又恨,险不曾把唇儿咬破。
珍娘方气怔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