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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达室里没有别人,他将杯中又续了点热水,然后拿起了电话。见老张在一旁傻笑着不走,便先不讲话,只是用和蔼的目光看了他几秒钟。老张醒悟过来,知趣地回避出去。
田鹏远给程北可打了一个电话。
传达室的电话是决计不会有人窃听的。
入夜,钟慨和妻子那天心,还有那雨心等人守在灵堂。为了不吓着孩子,女儿妞妞被送到姥姥冷梅家去了。
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在这深夜显得毛骨悚然。
钟慨起身走过去,他拿起电话,刚刚“喂”了一声,那头却不知何故忽然挂断了。钟慨神情悲戚恍惚,父亲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这两天电话频繁,多是亲朋故友打来询问致唁的,便是搁在平日,电话也时常有打错的时候。
钟慨无心多虑,他放下电话,转身离开灵堂,独自走进了父亲的书房。他关上房门,神情悲怆地悄悄整理父亲生前的遗物。他心里隐约觉得身为一名老公安战士的父亲,也许会给他留下一点什么线索或者是证据。
钟慨知道父亲多年来有记日记的习惯,他在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父亲厚厚的一摞摞日记本,细心翻阅了良久,上面林林总总,包罗万象地记录了许多曾发生过的事情,还有自己经手侦破的所有案例总结、心得等等,不过,俱是经过法庭审理证据确凿,早已有了结论的案子。有关田鹏远及二十年前的鸿图造纸厂失火案只字未提。
钟慨心中疑惑起来,作为父亲经手并引为终生憾事的案例之一,父亲似不可能将这件案子漏下,并且为何多年来日记中惟独此事是一片空白。他越发翻箱倒柜地寻找了起来,忙了半天一无所获,却翻检到了不少父亲珍藏的旧物,包括母亲年轻时的相片及自己儿时淘气用过的玩具。睹物思人,愈加悲切。
他定了定神,将目光转而望向书架,父亲爱书,室内陈设一大两小三个书橱,三面皆书,最大的那个书架顶端的左角上有一本硬壳大辞源,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他记起了从小到大,直至上警校学习时,有好几次想用它查阅东西,却一一被父亲婉拒了。父亲总是笑着说:“小慨,这一屋子书将来都是你的,可独有这本书我不想把它作为给你的遗产。”说到后来,父亲每每渐渐皱紧了眉头。
钟慨踩在一只凳子上,伸手将那本辞源轻轻拿了下来。书面上一尘不染,显然是经常翻阅。他打开扉页一看,心随即噗噗狂跳了起来,里面竟然是裁成中空的。中空处隐秘地藏存着一沓厚厚的资料。
这就是钟世杰多年来点点滴滴,经过不懈努力搜集到的有关田鹏远的蛛丝马迹,有对那起失火案的相关调查取证,有老工人祁大根的揭发检举材料,还有一些标有日期的大小不一、字迹匆忙的小纸条。
这个可亲可敬的老公安,其实一直都没有放弃对田鹏远一案的追查。钟慨看过之后,对父亲立时肃然起敬。他喉头哽咽一声:“爸——!”泪水情不自禁坠落了下来,父亲虽死,却为自己侦破案件留下了极为重要的线索。还有一点,他蓦然醒悟到了一生严谨的父亲的观点——办案要靠证据说话。
日期距离现在最近的三张纸条上,有条不紊由远及近依次为——
第一张写道:清水湾一号休闲别墅。田鹏远。祁莹。
第二张写道:阳明山公墓。祁莹。汪洋。程北可(程暗中盯梢前二人)。
另起一行小字。注:祁大根终生未娶,祁莹莫非是李辉的女儿?田鹏远与李辉素有旧隙,祁莹在李辉与田鹏远之间扮演什么角色?
第三张写道:清水湾一号休闲别墅。田鹏远。程北可。
就在钟慨于父亲的书房翻找遗物之际,那个电话又一次打来。
那天心望了望身边,见钟慨不在,她抹了一把眼泪,走到客厅拿起电话,同样“喂”了一声,这一回电话里有了回声。
是一个阴风恻恻的男声:“要是我猜得不错,你就是钟慨的老婆那天心吧?”
是谁这么没有礼貌?那天心怔了一下,道:“是我。请问你是哪位?”
男声道:“你就别管我是谁啦,管好你自己的老公就行了。”
那天心警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声嘿嘿笑了起来,肆无忌惮道:“干什么?我想干你,我想对你性骚扰。不光对你,听说你还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叫妞妞吧?我还要对她性骚扰。”
那天心恐惧不安道:“你到底是谁?”
男声嘲笑道:“你不觉得你问这话很傻吗?实话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