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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鹏正好相反。
当年黑土地上的名将黄永胜,18年徒刑服了三分二就病死了。
和吴法宪一样被判17年徒刑,早已监外就医的李作鹏,依然是个“烧锅”,爱喝酒。他每天的工作是写回忆录。他有得写的。
笔老采访时已经释放的邱会作,和吴法宪、李作鹏一样,每月200元生活费。夫人参军前是个护士,後在延安医大毕业。“九·一三”後也被关了几年。现在,她办个执照,开个体诊所。据说生意还挺好——“邱会作”三个字无形中所起的广告作用,大概是不能低估的。
吴法宪经常上街买菜。人们都认识他,有的叫他“吴大爷”,有的叫他“老吴头””老胖头”,叫甚麽他都答应,依然挺随和。看见他挎著篮子来了,就让他先买,说照顾老年人,有的还说“老红军可以不排队。”
会打仗却打了败仗的杜聿明等人,在监狱中学会了做工,种田。
从人类进化的意义讲,这是一种从猿到人的进步。他们终于成人了。
从堂堂“空军司令”到“吴大爷”,“老吴头”,“老胖头”,吴法宪也成人了。
当他和售货员或小贩数点角币和钢崩儿(不知他会不会讨价还价,也不知“九·一三”前是否认识人民币——林彪是不认识的)时,当他提著装著亲手挑的蔬菜的菜篮子回家(开头,他会横过马路,会识别红绿灯吗?)时,他会想些甚麽?是弹雨中冲杀,风雪中行军,打了胜仗和部下开个玩笑的岁月?还是蒙着黑色窗帘的“红旗”,戒备森严的豪华庭院,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後拥的笑脸?他是为权力的失落而懊丧?还是为人性的复归而庆幸?
高处不胜寒,还是人间好。
第35章 葫芦岛不是“。”
黑土地上最後一面“青天白日”旗,是从葫芦岛的码头上消逝的。
南广北锐,中腰狭窄,只有6里长的小岛,凝固在万顷碧波之中,像只葫芦,又像个“!”。
最後归宿的那个台湾岛,则像个“、”,或者“,”。
从秦皇岛到葫芦岛
——再续战犯录之一
10月20日,徐州“剿总”副总司令兼2兵团司令官杜聿明,调任沈阳“剿总”副总司令兼冀热辽边区司令官。
10月27日,就在东进兵团徒劳无功的终于攻占塔山这一天,廖耀湘兵团电讯联络中断。杜聿明立即命令停止东进,退守原来阵地。11月2日,沈阳失守。于是,杜聿明的使命,就由东进变成西退。
廖耀湘兵团被歼,沈阳易帜,锦西和葫芦岛的国军成了惊弓之鸟,唯恐共军顷刻间赶来,再把他们席卷一空。有的说应从陆上跑,有的说应从海上走,有的说还是海上走安全,但若船来晚了,掩护部队无法走掉。有的说有重要机器设备,奉主管机关命令要尽快撤退,有的说有档案文件必须先走。边区司令部门口拥挤著一重又一重人,争吵不休。连侯镜如都急了,催杜聿明当机立断,快些从陆路走。
面色黄瘦,一副病容的杜聿明不动声色。给前方部队的命令是“向共军搜索攻击”,给後方部队的命令是“向某地转移”。等部队到了葫芦岛码头,才发出上船命令。
11月8日午夜,最後一支部队54军8师经锦西机场去码头登船时,杜聿明很安闲地站在跑道旁,向8师副师长施有仁招手道:不要慌,沉著点。
卫立煌逃跑时,连“剿总”楼上的国防部战地督察组长都忘了打声招呼。儒将杜聿明,在这里把人心徨徨的10万大军的撤退,组织调理得有条不紊。
只是,林彪锦西撤退建立功名,杜聿明功名何在?
从昆仑关到山海关,他在黑土地上指挥打响了内战的第一枪。从秦皇岛到葫芦岛,他在黑土地上撤退了最後一名国军士兵。当年他揭幕,如今他谢幕,有始有终,倒是一个全过程。
离开黑土地两天後,杜聿明飞赴淮海战场,两个月後,他在河南省永城县陈官庄被俘,从此走出军界。
对于黑土地,对于杜聿明,战争结束了。
一切都完结了吗?
11月4日,“林罗刘”在给“军委东北局”的电报”中说:
日前由沈阳至打虎山,由打虎山至锦州,由沈阳至营口之栈,到处是渍兵,三五成群,络绎不绝,已令各部收容补充。
王继武老人说,打下锦州後奔辽西,路上到处都是迎头走来的国民党官兵和家属,羊群似的,乱哄哄的。也不知是打散的,还是拿到了还乡证。过锦州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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