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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2002年12月16日,北京的第一场雪。
两年以后,刀郎的一首《2002年的第一场雪》红遍了大江南北,街头巷尾纷纷传唱。
而水欣,就在这一天,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疼爱她的爸爸妈妈。
我拿好钥匙,正准备出门,忽然听到楼道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女人的痛苦的哀嚎声:
“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再看妈妈一眼,妈妈的心肝宝贝啊……”这声音是如此的撕心裂肺、悲哀、绝望、痛苦,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的心急促地跳着,几乎站立不稳,哀嚎声越来越近,终于,寝室的门被打开了。
我看到了水欣那哭得几乎眩晕过去的母亲,还有在一边搀扶着她母亲的父亲。再后面,依次是张院长、赵云嫣、吴天用。
整层楼道的人听到风声都出动了,很快就将寝室围得水泄不通。
我就那样,一脸白痴样地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水欣的父母亲走进来,在张院长、赵云嫣进来后,宿舍门就被吴天用等人关上了,我听到吴天用疏散大家的声音。
赵云嫣直直地用眼神盯着我,随即她走过来,背对着我,“叔叔阿姨,这张床就是水欣的,您节哀吧,谁也没有想到会这样不是……”
水欣,水欣,节哀?我傻眼了,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地在桌子上打游戏,怎么就……我一个踉跄,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水欣,我想起你的大眼睛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我睁开眼看到赵云嫣在我的床头,水欣的床被收拾得一干二净,她的父母什么都没有剩下。
“云嫣,”我有气无力地说,“水欣,水欣她,真的走了吗?怎么会呢,昨天我俩还在一起说话来着。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她什么病啊,不可能一下子就过去了呀?”
赵云嫣看看我,将我床头的被子往上掖了掖,叹口气。
“你说话呀,这,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素颜,你也别太伤心了。水欣一直有脑炎的,这次是突发,由于她向我们大家隐瞒了她脑炎的病史,耽误了抢救的最佳时机,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事情……”
“脑炎?”我愣住,“没有听她说过啊,脑炎是什么病,为什么会突发呢?有这么厉害嘛,一下子就可以使人毙命?”
“脑炎是一种很厉害的病,如果抢救不及时,病人就有可能失去性命。学校这次尽力了,学费也给退了,她父母的往返飞机票也都给报销了,甚至火葬费也是学校出的……”
“已经火化了?”我愈发震惊,“怎么这么快?”
“她妈妈哭昏过七次,醒过来就哭,实在是……”
“那王惠她们去哪里了?”
“她们有些害怕,第一次经历死亡,请了假回家休息几天。对了,学校出于多方面的考虑,决定让你们搬出这间宿舍,如果你的身体没有问题,今天就搬了吧?你可以搬到新闻学院任何一间宿舍里,包括大一或者大二的。”
见我没有说话,她继续补充道:“有很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毕竟,我们决定不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赵云嫣叹了口气,说:“水欣的家人除了这台电脑已经把她的东西全部带走了,一是他们从未听水欣说起买过电脑,二是水欣曾经和他们提起过,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这台电脑,她妈妈说就留给你了。你要不要看着办吧。”
说完这些,她终于离开。
在她关上宿舍门的刹那我睁开眼睛,我知道,赵云嫣肯定在瞒着我什么,水欣的死是不可能和学校没有一丝关系的,至于室友的离开,也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第一次面对死亡”害怕,这统统是骗人的!靠!以为我是小孩子么?一两句话就把我打发了?
这房间,这空荡荡的房间,处处都有水欣的气息,冷不丁地,眼泪就滚下来。
我实在不知道,在这里,应该用什么样的语句来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我想要说,首先,我必须要接受,在Z大,发生这样的事情,或许应该是偶然的。但是,Z大作为中国诸多民办高校中的一所,在从混乱向规范发展的过程中,如果一直举步不前,那么继续发生这样的事情,定是必然的。
我无法也不能将所有的罪过全部抛到Z大的身上去,我相信,Z大领导人同样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如果当时水欣随身带着药丸,如果水欣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