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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但我不能否认,他确实是认真地在向我道歉。这样绅士的举动(到这里我才想起来,除了有些骄傲,达西在其他方面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绅士),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却不是因为那几句无足轻重的话。我也不愿你在心里偷偷嘲笑卢卡斯大小姐狭隘虚荣。所以,达西先生,姑且让我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确实长得不好看,也承认舞会上你说的话也没有半句虚假。因此,我除了厌恶记恨你随意践踏别人的自尊心这件事之外,并没有因为你说的话而难过。”
“……”大概是我的话太过于理智而又显出一股正气凛人的王霸之气来,达西一时间只是深深地看着我,眼神略带惊讶,像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会儿,他眨了眨眼,组织出语言来了:“我认识很多女孩子,大多数长得不错,但也有很多只是长相一般。长得漂亮的女子在社交场合里如鱼得水,落落大方,而长相平常的女子,据我所见到的,总是显得十分诚惶诚恐,有时候并不是她们的相貌,而是她们瑟缩的举止让我看着有些难受。我倒没有想到在朗伯恩这样的地方,还有你这样的女孩子。宾利说倘若与你深交,会发现你是个可爱的人。这回我倒是第一次赞同他的观点来了。你的看法确实和别人不同。”
看着达西先生蠕动的嘴,我只思考了一个问题:大约是被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脸欺骗了,原来怎么没发现他是这么多话的人呢。从小受到贵族的教育,他讲的话都十分得体,词语用得也恰如其分,而内容更是充实有条理——我突然激动了一下子,达西先生简直就是个活体的最佳的听力材料。
“卢卡斯小姐,你对于我说的话有什么见解吗?”达西突然郑重地问我。
我这才发现自己一直保持着很不淑女的姿势在“瞪”他,这种露骨的做法可能让他产生了我倾心于他的错觉,由此他略显得紧张。
“没有没有没有。”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冲他摇手,末了才发觉有欲盖弥彰的味道,连忙端正了颜色。对达西先生的话我很有兴趣,毕竟我就是“当事人”,还是无缘无故成了“丑女”的“受害者”。我对外貌自然有着自己的看法。
凭着刚才听到的只字片语,我思索并道:“达西先生,谢谢你的夸奖。我倒是十分赞同你对一些长相不好的姑娘的评价,但是达西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否考察过这种情况的原因?她们不能很好地展现自己的才华,只是因为长得不好,而长得不好这一点是天生的,和出身一样,由上帝决定,不能删改。人们都明白这一点,却为什么无法原谅她们的外貌呢?正是因为外人的眼光和否定,才使得她们自己都开始为自己的容貌自怨自艾起来,既讨厌自己,又必须忍受别人的笑话,可经不起达西先生你说的‘看着难受’了。”
“这么说,你认为她们会变成这么拘谨,是外人的意见使然了。我却相信一个人如果能够承认自己,就不会被别人的看法所左右。而一个人若有真才实学,别人在乎他的才干,必然多于他的外貌。”达西先生不赞同我的看法,从回答上来看,他确实对自己的感觉好的过分。不过他这样的青年,家世好相貌好,会有这样的看法也不足为奇。
他似乎认为一个人因为长得丑而自卑,自己不争气是活该。这种良好的自我感觉我能理解,却多少让穿越成夏洛特的我觉得刺耳。
“您说的是不错,但我觉得很有必要提醒您,达西先生。您刚才说:你倒没有想到在朗伯恩这样的地方,还有我这样的女孩子。请问您是用什么样的先入为主的眼光来看待朗伯恩‘这样的地方’的?或者在您不认识我之前,又是以怎样的目光看待我的?我敢说,既然您对一个地方尚且存在莫大的偏见,对区区一个人的偏见,大概也不足为奇了。您从来不曾了解您提到的那些姑娘们和朗伯恩这里人的生活,就不需要对他们的生存状态妄加指责了。”
达西先生似乎有些无辜,想要反驳,但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什么严厉的话:“我并没有指责的意思,不过你一定要这样理解的话,我无话可说。”
他大概是觉得我太无理取闹了,不屑和我争论。
一想到这一点,我前一刻培养起来的对达西先生难得的略微好感就又被扼杀在萌芽中了。我想我和他之间存在着近3个世纪的观念鸿沟,自然不容易相互认同。虽然后来回顾整个谈话的内容,我发现我们涉及的更多的是共时平面的话题。
总之有一点是确定的,这一次,我和达西先生关于“长得丑以后,被别人轻视是谁的错”这个问题的对话结果并不令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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