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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在一旁抹泪的晴婉微笑:“还得跟福晋打回秋风。有银子没有,借点儿吧。”晴婉急忙要去准备,我轻轻拉住她:“最好是现银,去票号兑换太惹眼。”
晴婉忽然笑了,这是她见到我后的第一个微笑:“姐姐这份周到劲儿一点儿也没变。看来不是我做梦。”
我低头掩饰地笑,这何尝不是梦,一个做了快十年的梦,今天就是醒来的日子。
胤祥亲自送我出的城,清晨的风很冷,他控缰把我护在胸前。“你竟然一点也没变,刚看见你,我以为……”
“见了鬼?”我笑了,替他说出来。他也看着我微笑,依旧目如朗星,忽然叹息:“十几年,一眨眼就是十几年。”
我垂下眼睛,想问他有没有后悔当年那样不顾一切的救我,却问不出口。
“我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去救你。”他像看出我在想什么,温和地握住我的手。
我笑了开来,眼泪滴上他的手背,无论虎口还是屠刀,每次他都是我的救星。他永远是我心里那个明净无垢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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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杭州,院里的秋千架还在,水榭也在,我和柳儿曾经在这里笑过闹过,现在只剩了我一个。
这一年多我常站在廊下,遥望胤禛曾住过的那几间屋子,一如多年以前。
我曾经以为和胤禛做过那笔买卖,就能拥有梦寐以求的自由。那时的我不愿意承认,其实早在那个寒凉的月夜,我就把自己的心卖了。
我微微的笑了,简直是血本无归。
佳期叫我好几声才回过神来,端了药进了老头儿的房间。老头儿躺在床上,须发已经是黯淡的灰白,不再像以前亮亮的,泛着银光。
他勉强撑开眼皮,使劲攥过我的手来,仍是呵呵的笑:“好好的又哭什么,我都八十了,几人能有这个寿数。”
我红着眼睛嘴硬:“谁哭了,是沙子迷了眼。”
“哪来这不开眼的沙子,敢迷我末儿的眼睛,看我怎么踩碎它。”他艰难地瞪眼,使的力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口气似又回到我十几岁,有他护着就可以肆意妄为的辰光。
“都是您的错,您不该太宠着我,把我宠坏了。”我跪在他床边,忍不住落下泪来。
“末儿,人这一辈子能有多久?我想让你过的自在点儿。”他苍老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我的啜泣声渐渐大起来,脸颊贴在他手上不肯稍松。
半夜里他忽然醒来,轻轻的唤着床边的我:“末儿,去把门打开。”我迷迷糊糊醒来,恍惚走过去开了门。
屋外月朗星稀,夜凉如水,夜风从身边掠过,我打个冷战,睡意已消。“真冷,咱们关门好不……”我回头询问老头儿。
月光下他神情安详,面色平静得仿佛睡去。我跪在他身边,轻轻给他梳理头发胡子。不能为他守孝,不能送他下葬,可是我为他开了门,送了他魂灵最后一程。
人间别久不成悲,他曾经说过。我们已经道了别,是否可以从此不再伤悲?
荣泰早已辞了官职一心在外祖身边,我颇为放心。“不要去沾惹官场上的事,那些官营的买卖也都不要做了,咱们踏踏实实的就行了。”
他人到中年也老了也沉稳了,唯一不变的是还是很听我的话“你说得对,本来我的心思就有限,安安稳稳只怕还能守住这份家业。”
“九爷那边看来是起了疑,这多半年一直有人在咱们这儿打听查找,动静弄得很大。”该来的还是会来。
我重之又重的嘱咐他:“千万不能让阿玛知道我还活着。”他最终还是点了头:“你放心。”他犹豫又问我:“要不要告诉……”
“不要,不要跟四爷那边有任何往来,就算他派人来找你也不要见。”我不能回去了,回去会给胤禛带来麻烦,也不能让他知道我的下落。
我把佳期留下,并且拒绝荣泰给我派任何人,有足够的钱财就可以了。
可是一出了杭州地界我还是被抓了,看不出这些人是匪是兵。
被绑缚着关在车厢里,偶尔准许我下车略站站,看四周环境似乎走的是进京的路。夜里露宿山林,我坐在车里听那些人在外面的火堆旁吆喝着闲聊。山中寒气重,他们都喝了酒来御寒。
有手下怪笑着问为首的那个:“大哥,听说上次那位爷赏了您个绝色的美人。”
那个领头的平日里就是黑着脸,喝了些酒话也多起来:“老子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