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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浣溪蹙下眉,紧跟其后,大步进去。
只见天子宇文敬背靠着个软垫端坐,徐诺挺身立在下首,宇文明瑞仍旧是平躺在榻上,继续沉睡。
尚未走进行礼,宇文敬便开口道:“浣溪来得正好,朕准备明日一早去往昌黎,你收拾下,做好随行准备。”
君浣溪直觉反对:“陛下,此行不妥。您与殿下都需要静养,并不宜长途颠簸。”
宇文敬叹气道:“这个朕也明白,只是如今时不与我,欲成大事,却也顾不了许多,若是朕再困在这山林野地,天宇江山便将彻底成为外姓掌中之物!”
外姓,宇文明泽,怎么成了外姓?
徐诺看出她的怔愣,解释道:“据宛都旧部传来消息,郑妃母子皆被软禁在建章宫,真正在京掌控大权的却是昔日的国舅爷,卫尉郑爽,并且,称帝之日已经确定,就在下月十五。”
“郑爽?”君浣溪吃了一惊,也不顾细看天子的脸色,直言问道,“那孟丞相呢,还有······安定候呢,他们在宛都情形如何?”
“孟丞相自从事变之后就一直称病在府,不明用意;至于卫侯爷,跟郑爽怒骂干架几回之后,渐渐妥协,郑爽夺权,他却是第一个站出来拥护的。”
君浣溪听得两人平安无恙,不由舒了一口气,稍一抬眸,正好对上天子宇文敬明断了然的目光,相视而笑……这留守京师的一老一少,真是配合默契,一个服软,一个随硬,倒是为今后天子返京还朝做准备,外乎内应,保存实力。
丞相孟仲卿侵淫官场多年,自不必说,那卫临风一介年轻小辈,犹能做到当机立断,收放自如,实在是个人才!
思想之际,宇文敬已经与徐诺开始着手布置南行之计,一直不予吭声的楚略也参与进去,不明说明意见。
君浣溪在一旁静静倾听,终于从他们的话中大致弄清事态的发展。
原来,宛都事变前后,郑爽利用郑妃出面主持大局的机会,又手掌国玺与兵符,换防施令,大肆调动兵马,静宫禁七军的高层军官几乎全然清洗尽换;对于各个郡国的文武势力,也是积极拉拢招揽,并徐诺委以重任。
如今京城之中,郑党势力已经一手遮天,掰倒不易;而在东西南北四郡,各处的太守刺史以及掌握地方武装势力的都尉,态度却是明晦不定,就是郑爽一流,都是鞭长莫及,无法一一兼顾,更不用说是只是掌管京师缴巡的南军统帅徐诺,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
“臣一路过来,已经设法联系弘西郡守谢逊与豫北刺史钟林,还有掌管豫北兵马的都尉洪琛,他们却是将信将疑,明明已经察觉到宛都的异变,而宁可派人辗转反复进京打探消息,也不愿随臣同行迎驾,讨伐逆贼。”
徐诺话声刚落,宇文敬便是冷笑道:“这些人,子啊地方上享乐惯了,怎舍得目前安然无恙的状态?他们不是不愿信你,而是要看清形势,等待时机,为自身谋取最大利益。”
君浣溪听得微微点头,不错,当初天子为人强势精明,实行中央集权,对各地官员的权力收压得太过厉害,不满常有,只是憋在心里;而如今事态变幻莫测,这些远臣奉行明哲保身,但求无患,也是理所当然。
宇文敬说吧,转头对楚略道:“朕一直以为,这天下没有朕驾驭不了的臣子,所以从来都是任用才能出众者,而没有过多考虑其忠诚与否,导致的后果便是朕在皆在,朕亡俱亡。当初你粗、、曾经劝过朕,朕当日没有听进去,现在想来,你是对的,你和徐诺,且都记住这个教训吧。”
楚略与徐诺互望一眼,点头称是。
宇文敬又缓缓道:“谢逊等人自认当年随朕御驾亲征,劳苦功高,却一直无缘京师重地,所以对朝廷不满已久,但是也不会轻易屈服郑党,只要朕亲自出马,去到帐前,他们必定臣服无疑……洪琛那里,有五万人马,徐诺,你这回却余下多少人马?”
徐诺面露惭愧道:“回陛下,自从南北军演武大会之后,臣所辖军中伤亡没能立时补给,就奉命剿灭弘西匪患,如今进入昌黎的南军,不到八千。”
现在看来,这演武大会,却是为政变埋下的伏笔。
见天子面色微沉,一咬牙,继续说道:“郑爽以剿灭叛贼为名,从各地抽调而来,大军开进豫北的军队,已逾三十万,半月之内即可到达昌黎。”
六万人马,对决三十万大军。
更何况,尚有五万还是个未知数,如果让郑爽的军队先进昌黎,那么这五万兵马势必将被蚕食一空,消灭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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