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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顾昀一讶,看着她:“谁?”
绿芜微微垂头:“婢子也不认得,听说是去年来送银瓣杜若的友人。”
顾昀怔了怔。
去年他一回到家中,便闻得叔父友人曾送来银瓣杜若的事。银瓣杜若乃奇珍药材,却早已罕迹,便是在京城之中也是有价无市。顾铣的身体在顾昀出征之时便已是日益沉疴,而银瓣杜若有吊命的奇效,若非他,顾铣怕是撑不到陈扁鹊来的。
如今听到那友人来了,顾昀心中一热,忙将衣服整好,转身走出门去。
绿芜一声未出,望着他匆匆而去的身影,片刻,回过头来,却发现不远处的岸上躺着一样物事。她走过去,只见那是一枚白玉坠,青丝络起,却无雕无饰。她看了看,认出来。这是去年君侯征战时带回来的,不知来历,君侯却日日将它收在身上。
如今却不知为何落下了。绿芜想着,走过去,正要将那玉坠拿起,却听到顾昀的脚步声又匆匆地回来。
顾昀走进室中,目光扫了扫,落在那白玉坠上,神色忽而一松。他上前将白玉坠拿起,看了看,握在手中。
“我晚些回来。”他说。
绿芜未及答应,他的身影却再度消失在了门外。
灯台早已点起了烛火,将回廊照得明亮。
顾昀一路走到顾铣宅院之中,登阶上堂,却不见人影。几个家人正收拾案上的食器,见到顾昀,纷纷行礼:“公子。”
“大司马何在?”顾昀问。
“禀公子,大司马方才与客人共过膳,现下都往东庭去了。”
顾昀颔首,又往堂后走去。
东庭灯火通明,顾昀还未到门前,便已闻得里面笑语声声,心中不禁一松。门前侍候的家人见到他来,忙进去通报,未几,请他入内。
顾昀知道那送来宝药的叔父友人也在里面,稍整衣物,走进门去。
室中灯光璀璨,香烟淡淡。顾铣倚在榻上,二叔母贾氏端坐一旁,当看清下首二人时,顾昀脚步微滞。
姚虔面容清癯,衣冠楚楚。
旁边,姚馥之端坐席上,脸颊映着融融烛光,皎洁如月。
白玉
两人目光瞬间相对,馥之望着顾昀,似招呼般,唇角微微扬起。
“甫辰来了。”榻上,顾铣缓声笑道。
顾昀移开视线,敛容上前,向顾铣一礼:“叔父。”毕了,又向贾氏见礼。
顾铣微笑,让他到一边坐下,对姚虔介绍道:“这是家兄之子,名昀,字甫辰。”说罢,转向顾昀,笑着说:“姚博士新来京中,叔父去年卧病,多亏博士馈以宝药。”
顾昀颔首,面色肃然,端正向姚虔伏身一礼:“博士大恩,昀感激在怀。”
“区区之心,君言过矣。”姚虔温文一揖。
谢毕了,顾铣又指指馥之,莞尔道:“这是姚博士侄女馥之,其父亦是叔父旧识。”
顾昀抬眼,馥之视线正正投来。淡淡的笑意漾上唇边,顾昀向她一礼:“女君。”
馥之亦面露微笑,在席上还礼:“公子。”
贾氏看看馥之,又看看姚虔与顾昀二人,柔声问道:“少敬君与甫辰俱在朝中,可曾见过?”
姚虔莞尔,道:“曾在宜春亭会上曾有一面之缘。”
“哦?”顾铣微讶,看看顾昀,片刻,轻笑了两声。
话音落去,却无人接话,室中忽而一时静下来。顾铣伸手往案上取水盏,贾氏上前,替他端上前。顾昀看向对面,发现姚虔正注视着他,烛火中,目光平静。
许是喝得太猛,顾铣突然咳了起来,贾氏忙把水盏放下,又是递巾帕又是拍背。顾铣咳了几声,摇头让贾氏停下,歉然望向姚虔:“唐突了少敬。”
姚虔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忧虑,问:“孟贤身体至今未痊愈?”
顾铣苦笑:“比起先时已是大好,只每日仍咳痰,太医来看过数次,也不甚见效。”
姚虔沉吟,片刻,道:“虔侄女亦通岐黄,可为孟贤诊察一二。”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讶。
“贵侄女?”顾铣看向馥之。
顾昀亦是诧然,眼睛转向一旁,只见馥之脸上亦有些意外之色。
“孟贤放心,馥之幼时体弱,曾送至陈勰陈扁鹊门下多年,医术亦习得一二。”只听姚虔微笑道。
听得陈勰名号,顾铣夫妇更是惊异。
顾铣看着馥之,目光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