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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沙土上:“小人王成服拜见名振天下都监使大人,今生有眼目睹都监使大人的神采,真是此生有幸,大人有什么训示,小人知无不言。”
林缚见眼前这名旗头四十岁左右,看上去黑瘦干瘪,只穿了半截子兵服,腰间也没有系佩刀,大概是嫌麻烦,满嘴酒气,想来是午时喝了不少酒还没有醉酒,说话却像是读过书,除了王成服不像个样子,围过来的十几个盐丁倒还有些精神,不像普通杂兵那么松松垮垮。周围的草场户汉子衣着都破破烂烂,但是身体都还精壮,日子想来没有表面上那么清苦。
林缚坐到沙埂地上,拍了拍身前的草地,跟王成服说道:“你也坐下来回话,”又颇有兴趣的问道:“你读过书,怎么在这里做旗头?”
“小人跪着回话就好,”王成服毕恭毕敬的回道,“小人早年读过书,在家乡犯过事,发配来充军,只因读过几年书,到江门来给王都头当个副手……”
“犯过什么事,充军充几年,到鹤城草场几年了?”林缚追问道,没那么好给王成服含糊过去。
王成服即使不愿回答这个问题,也不得不如实回答,他知道林缚能轻易调到自己的卷宗,万一林缚聊来无事惦记上自己,不是自找霉头?回答道:“小人是西秦凤城人,犯jiān/yín罪,给夺了功名,勉强保住一条命,刺配永充,到鹤城草场有八个年头了……”
西秦判流鹤城草场充军,算是流远边,林缚也不细问王成服到底是犯了什么jiān/yín。当世对男人是宽容的,有功名在身犯jiān/yín罪还给判了刺配永充,多半是jiān/yín权贵的妻女,遭到报复。林缚眼睛盯着王成服细看,脸颊上是有刺字,只是时日长了,不那么明显,实际年龄应该比看上去少得多,流军混上个小小的旗头,还能喝得醉醺醺的过活——这年头酒水即使是sī酿也是奢侈物,这个王成服即使给永充流配之刑压得出不了头,也应该是个人物。
林缚明面上选择在江门岛建牢城,实际盯上了北岸的这片土地,盐铁司那边也打好了关系,相关人等都会装聋装哑不理,但是林缚就怕在下面遇到明白人,让事情捂不住,对这个王成服不得慎重起见。
林缚眼睛瞅着王成服,笑道:“闻着酒香,想来都亭院里有好酒,王旗头不会介意分我一杯?”
王成服脸sè微变,不知道是福是祸。
草场范围广阔,开垦一块地种些稻麦树果,也绝无人知晓,即使巡视来的上司无意撞见,只要这边每年都按时交够足量的草料,其他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要从这里分一杯羹。
王成服到江门都亭来已经有六载,从他来第二年,这边就辟了sī地种粮,开始酿酒自饮,每年也往鹤城司送百十坛好酒,相安无事,日子也过得逍遥自在。
sī酿是重罪,王成服已经是永充刺配,要是林缚在这事上跟他较真,哪怕王成服是从犯,也是斩立决的判罚。
王成服mō不清林缚的来意,听他说是巡江路过此路,闲来无事讨一杯酒水喝,听上去无害,但真是要刁难这边,自己便成了任他宰割的鱼肉。要是林缚是个贪婪之人还好,不过受些盘剥,要是林缚是个锐意仕途的清廉官员,王成服就要担心项上的人头了。
林缚窥着小径,往都亭院方向走去,王成服心里忐忑,却又不敢阻拦。林缚是从五品封爵的高官,自己只是个永充刺配的流犯,地位一个在天上,一下在地下,稍有不敬,也是给乱棍打死的下场。G!。
第88章 梦圆江宁
(这一章写完,枭臣就算是收尾了;接下来还会有一章尾声,会把后续的一些事情交待清楚。谢谢兄弟姐妹们,整整两年时间来的陪伴)
林缚在第一骑师的护卫下,于八月上旬离开燕京……
事实上,林缚从头到尾都没有进入这座堪称当世第一的雄城,即使在燕京的两个月时间,他都是住在燕郊庄园里署理公务。
燕京城建得如此的雄伟坚固,但是谁能想到燕京城两次易手,竟然连一场jī烈的战事都没有发生——虽说林缚已经八次推辞“元氏禅让”,但到八月,新帝国定都江宁的事情就确定下来,林缚也没有心思要去燕京城里凭悼元越或燕胡的旧日风光。
设燕蓟郡,燕京更名为燕平,为燕蓟郡治城,使左承幕出领燕蓟宣抚使;津海从燕蓟郡划出来,归枢密院直辖,使岳峙出知津海府事。
崔权臣、崔赫父子易帜,使得高丽战事圆满的解决,海东行营军也就功德圆满,没有必要再在海东地区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