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部分(第1/4 页)
肖魁安愣怔的站在那里,才确知这果真是毒酒,没想刘庭州不惜最后将大半壶毒酒饮下,也要骗自己饮这杯毒酒,只觉是满心的凄凉,有如死灰一半……
旁边将官问道:“刘大人他们刚出营不久,是否派人去追?”
“算了,”肖魁安无力的摇了摇头,无意派人去追纵马南逃的元锦生等人,心想刘庭州此时怕已是毒发身亡了,要诸将皆随他回帐,在只剩下一只空酒杯的长案后坐下,看着站在帐内的诸将,问道,“燕虏登州水师覆灭之事,想来诸将皆知,嵩阳军何去何从,你们心里可有什么打算?”
诸将都看向陈小彥——陈小彥是高宗庭的书僮,只是当年的书僮此时亦是年过而立之人了。青州战事之后,陈小彥代表淮东与淮西诸军走动最频,脱身于淮西军的嵩阳军诸将对陈小彥也谈不上陌生——只是没想到指挥使会将陈小彥会藏在军营之中,一直瞒他们到现在。
稍有眼『色』的人,都明白陈小彥应是代表淮东而来——北燕登州水师覆灭、锁海防线在短短三五天时间之内完全崩溃的消息传来,嵩阳军诸将也如遭一记闷棍。
并非所有人都有忠君为国、匡扶帝室的心思,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封王裂土、荫封子嗣的野心,可以说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这两种心思,只是有时候形势由不得人——以往种种明争暗斗,还可以说是派系之争,荆襄之战,董原判断错误纵陈芝虎从确山驰援南阳,就是从正阳防区穿过。当时肖魁安守正阳仅有一万兵马,肯定就无法阻拦陈芝虎过境,即使他们无意纵陈芝虎过境,但这笔烂帐、这堆屎算在他们头上怎么也无法抹掉……
绝大多数人是没有选择的,只能跟着随波逐流。
即使董原公开倒林,嵩阳军诸多将领心里再不愿,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给拖上战船,难道能在董原的眼皮底子说个“不”字,难道能指望淮东军日后打来时能网开一面?当然,也有一些人心里也或许奢望真能对抗淮东,得一个封侯赏爵的富贵——这种种心思本身就是错综而复杂的,嵩阳军诸将只能跟着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故而惊闻北燕登州水师全军覆灭、锁海防线如沙积之塔被毁,给拖上许昌战船的嵩阳军诸将来说,也是惊恐万分,绝望的看不见前头还有出路可寻。
然而陈小彥代表淮东,早就给肖魁安藏在营中——这对嵩阳军诸将来说,无疑是在绝境之中看到大光明。
陈小彥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就来嵩阳,陈小彥只身来嵩阳,就代表淮东还有招安嵩阳军的心思,还有坐下来谈的余地……
肖魁安将帐军诸将的神情都看在眼底,心里一叹:知道这也是人心所向、大势难改,按着长案,缓缓说道:“陈大人想来诸位也不陌生,他此来嵩阳是受枢密使及枢密副使岳大人密令,着我嵩阳将卒,全员编入长淮军,列第三镇师。虽得枢密使及枢密副使岳大人信任,委我出任长淮军第三镇师制军……”
说到这里嵩阳诸将面『露』喜欢,非但不获罪,还能获得与涡阳、正阳两镇军同等的待遇,这无疑是众人之前都不敢奢望的结果,不待肖魁安将话说完,他们看向陈小彥的眼神都开始醮满亲切跟热忱。
肖魁安话犹未断,继续说道:“嵩阳将卒自荆襄会战以来,诸役皆无功绩,皆是我肖魁安领兵无能、治军无方,不敢授制军将职,唯请陈大人暂代肖某辖制嵩阳将卒,待他日请枢密使另选贤能……”
陈小彥也微微一惊,没想到肖魁安心灰意冷到这种地步,但要是没有肖魁安相助,他又如何能率领嵩阳军封住董原西逃之道?
“肖将军,枢密使对你信任有加,知你一心为国为民;刘庭州自饮毒酒,实也是要以计赚你;他若毒发身亡,实实是罪有应得……”陈小彥劝道。
“刘庭州包藏祸心,死有余辜。”嵩阳诸将也皆劝道,他们中即使有不少人是受刘庭州提拔才任军将,但刘庭州到这时候还想着将他们一起拖入那深不见底的泥潭,恩也变成恨了,绝无半点可惜刘庭州刚才在帐饮下大半壶毒酒。
“陈大人,你不用劝我,”刘庭州不惜自称毒酒,也要骗自己跟着丧命,早叫肖魁安的心凉透了,但他也确无意再任将职,他也明白陈小彥的心思,只是说道,“董原若西逃降虏,肖某不敢脱身事外,嵩阳将卒必然也会唯陈大人马首是瞻,不会稍有违命的……”抬眼看向帐内诸将,问道,“董原要是西逃降虏,也是你们将功赎过的机会;你们可甘心暂受陈大人辖制,为国效命、奋勇杀敌?”
诸将迟疑了许久,知道肖魁安虽然要将所有的罪过揽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