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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的人不像现代人那么懂卫生,有些人以为医道全靠医运,医运一到,牛溲马勃,皆可入药。徐统此次遭遇的专家其实是个混人加骗子,神药不知是哪来的牛屎马粪混合而成,敷在人的胸口受热发酵,犹如火烧火燎,徐统的胸口骨伤淤血,如何不立即肿胀。那登门造访苻洪的是个医托。两人合伙诈骗了三百两银子,已经快马加鞭,在夜色下逃之夭夭。
苻洪心知上当,后悔已经无益,只得打发人就近请个信誉度高的熟悉医生重新医治。由于人熟,住地属苻洪管辖,这位行医人不摆专家架子。他先用黄酒洗尽徐统胸口残留污物,接着以常见中草药蚂蚁蛋、马钱子、麝香、螃蟹骨、土鳖虫、冰片粉、红花之类捣碎,加酒和匀,涂抹在骨伤之处,再用杉皮固定,白布包扎,徐统才开始有疼痛减轻的感觉。
但这老夫子本就年老体衰,此时已只剩奄奄一息。伤痛虽说有所减轻,两根断骨长时间不能愈合。苻洪和苻健分别到病床边做过慰问,徐统由于伤重,一直脸色灰白,只是喘息。
不过他对苻洪苻健父子两人都说:“我受三秦王看重,邀来教授贵胄子孙,三秦王的厚待之情我会始终牢记。生少爷年幼,我并不怪他,只怨自己教学无方。”
徐统这么说,苻洪父子的思想负担减轻下来,对治疗的医生布置了一番,都去忙自己的事务。
那可怜的老夫子成天直挺挺躺在病床上像个僵尸,想到自己不肯在后赵为官,立志教学授徒,不料干这行竟落如此结果,心情无比凄苦。
给这老夫子一点安慰的只有苻坚,他独自站在徐统的病床前说。“师父,我阿娘会给您加束脩,让您生活过好的。”
“文玉,我怕是不能教你了……不过,谁教你都能学好的。我这样子,等不到你发达起来。到你发达时候,会记得我吗?”徐统挣扎着缓缓移动一只手。
苻坚赶紧将它用两手握住,说:“如果真像您说的,我一定不会忘记您。” 他的眼圈有点发红。
“有这句话就行了,文玉,我还求什么呢?”徐统说。这点安慰使他感觉胸腔的喘息平静了许多。
十三 顽主争气
在苻洪安排徐统养伤的同时,也决心教训自己的孙子,孙子如此胡来,不能不管。
他唤来孙子们查问,探寻事情的原委。
砸伤徐统的苻生是第一个被查问的。
“爷爷问你,为什么要砸伤徐统老先生?”
“他不公平,他对坚头好,对我狠!”
“怎么见得?”
“坚头读的书和我的不同,我的书难读,又不给我开讲。”
这回答让苻洪感觉哭笑不得,他分析苻生还是个懵懂顽童,原不该让这顽童入学。便问苻坚:“你有什么看法?”
“我是有责任的,生弟当时说过看法以后,我没有好言规劝,向他解释。生弟更加恼怒,才终于砸伤了徐统老先生。”
“你被泼了墨汁,你怎么看?”
“这是件小事,其实也是咎由自取。”
“真这么看么?”苻洪渐渐高兴起来。
“肯定这么看,生弟急性子,他误解了我,当然会泼墨汁,这一点也不奇怪。”苻坚很坦然。
“苻苌,你有什么看法?”
“我是大兄长,没有及时解决学堂里的冲突,责任最大。如果爷爷要罚,首先肯定该罚我。”苻苌看出苻坚自我检讨得到了爷爷的好感,也按这个思路说话。
苻洪还问过苻法等人,回答差不多,一般都是检讨自己,说当时不该太胆小懦弱,应该出面制止。
孙子们的回答让苻洪的怒气几乎全消,他觉得除了苻生最年幼简直还像个无知畜生,苻苌、苻坚、苻法的答话都蛮有气度。
“你们这些小畜生,惹了祸是要负责的,知道吗?徐统老先生是我请来教你们的老师,要是他的伤不能完全治好,别人会怎么看我这三秦王?”苻洪说。
本来,他准备将几个孙子特别是直接惹事的苻生痛责一番,听过这些回答,他不想那么做了,他觉得自己的孙子毕竟可爱。
“这样吧,徐统老先生的伤不可能马上好起来,明天起,我给你们另请老师,除苻生以外,你们要继续上课,不能误了课业。”接着,他提高声调说,“苻生不听教育,砸伤老师,不准入学!”
末了的话是他对这件事的唯一处罚措施,他以为苻生多少会有点羞耻感,像比赛场违禁犯规被罚出场的人那样,不好意思见人。谁知这个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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