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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留着他的余温,令她眷念的温度啊。
殿外,鹅毛般的大雪仍是翻天覆地,有着古老繁复花纹的瓶子里,那株纯白的麝香百合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皇上,刚才是臣妾自己不当心,不关云贵人的事儿。”眼见气氛就要变得尴尬,楚宛裳莲步轻摇地走过来,拉着龙珞宽大的袖子,像是宣示自己胜利般地朝落离眨眨眼。
厌恶腾地闪过龙珞的黑眸,转过来看着宛裳的眼神却又蓦地变得柔和,他拉着她的手,将她扶在床榻边坐下,这才埋怨似地说道,“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就应该好好休息,有些闲人,不见也罢。”
他的话犹如一把尖刀刺进落离的心脏,她眼神迷离地转过头,看着前方那对恩爱有加的人,那道被时间掩埋的伤口恍若又一次被撑胀开来,她微微张口,忧伤的声音顿时洒落一地——
“那株百合,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她’?”
覆在宛裳小腹的手指腾地一僵,顿了一会儿,龙珞忽地冷笑着看向她道,“你原本只是个替身,但如今,你已没有这份资格。”
“朕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多次。给你的恩惠,只为她。”
“跪安!”
面色惨白的落离低垂着头,直到眼眸里那股想要喷薄而出的潮水再度退却后,她这才恭敬地福了下身,长长的指甲已在她白玉般的手心里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才不会这般轻易放弃,不管他是为她,还是‘她’。终有一天,她,师落离,定会成为他最爱的人……
第四章
看着云贵人满心不甘的跪安,楚宛裳不露痕迹地勾了下唇角。
不要以为她只是县令之女,身份低微,便可以拿着贵人的身份来向她示威!待宫女们都识趣地退下后,宛裳体贴地将一碗莲子羹端过来,语笑嫣然道,“皇上,这是臣妾亲自熬的。臣妾手艺不精,还请皇上不要介意才是。”
一袭白袍的龙珞面色阴郁地盯着她,丝毫没有接过来的意思,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除了孤漠,似再无其他。宛裳一个寒颤,几乎端不住碗。她目光怯怯地看着他,张嘴欲说时,却听他忽道——
“你,应该守好自己的本分。”
一句话,让宛裳原本欢愉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眼泪蓦地滑落,她低垂着头,紧盯着自己的鞋尖。迷朦的视线里,她只看到那双绣着繁复花纹的靴子在她的面前凌乱地移动着。心里突地一阵难过,她微抬头,却只见龙珞颀长的身影被一圈又一圈厚重的忧伤所笼罩。
花瓶里,纯白的麝香百合摇曳生姿,龙珞修长的手指抚弄着她们娇嫩的花瓣,有丝丝暖意从他的指尖蔓延开来,阴鸷的面上,蓦地飘来一丝柔情。
玉瑶,四年了。那大朵大朵的麝香百合是否已达成了你的心愿?
还是,你已平凡到我身边了么?
念及此,他微侧身,柔和的视线一碰触到身后低眉顺眼的平凡女子却又腾地变得寒冷起来。他不知道这算不算自欺欺人,天宇六年,自他处理好朝中关于宰相势力后,便固执地定要去寻她。他不相信她真会如此决绝地离开,他抱着渺小的希望,希望那大朵大朵的麝香百合并未带她离开,也许,她只是隐藏在鹰仪皇朝的某个地方。
那一年,他发疯似地寻过一地又一地,然而,眼看日子一天又一天地滑过,她,却依然音讯全无。每日的夜晚,他放纵自己得喝得酩酊大醉,企图通过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可惜,越喝越清醒,他不断地想念她,想念她的衣着,想念她的容貌。
万籁寂静的夜里,他总会歇斯底里地大叫,每每不可自抑。
然后,他遇见她,这个相貌普通的平凡女子。那一刻,他忽然就想起‘她’,想起与‘她’的来世之约。
“珞,将我葬在边关,我要大朵大朵的麝香百合在我的身边绚烂地绽放,来世我也定要与你相遇,那时我再也不要倾国倾城,只愿与你平凡到老。珞,珞,你能答应我么?”
当时的他,是答应‘她’了吧?他醉眼迷朦地看着那个平凡的女子,耳朵里满是她软软的关切之语。
然后,他试着让自己做一场华丽的梦。
然后,他接她进宫,晋为常在。
龙珞抬手揉揉额角,暗夜的黑眸里,浮起一层浅浅的痛苦之色。
后宫,没了他的汐儿后,就像一个破败的花园,如无必要,连踏进一步都显多余。刚才要不是宛常在的宫女跑来告诉他,云贵人有意加害宛常在的孩子时,他才没这个闲工夫管这群女人的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