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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托着,把她放了进去,手掌拖着她的后脑勺。
火上浇油,雪上加霜,也不过如此了。
江雨晴的思绪飞转的更快,如一台因高速运转而发烫不止并且眼看就要当机的电脑。这所谓的土法子,其实在前世偶像泡沫槽点无数的电视剧中早就见过,压根没有什么卵用。现在倒好,当初觉得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剧情,现在就发生在自个儿身上,不得不感叹人生如棋,步步玄机。本来还有大半条命,现在倒好,整条命都快搭进这盆冷水中了。
“好了没?”董氏满是心疼,问身边的丈夫。
“好了,好了,赶紧捞出来,裹严实喽。这么一会儿热气差不多也该冒出来了。”江子愚半安慰董氏半安慰自己地说道,其实说完之后,连他自己都有点将信将疑,毕竟是土法子,如果真的每次都有用,就不会再法子前面加个“土”字了。
爱是盲目的。
江子愚不知道女儿到底能不能好起来,如果因此出了岔子,他恐怕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但在万般无奈之后,就算是下下策,也不得不试试,哪怕是下下下下下策,哪怕有那么一点希望,他都会义无反顾地尝试。看着女儿的呼吸越来越弱,温度越来越高,他觉得自己已经迷失了心智。董氏一介女流,往日里家务小事不在话下,一旦碰到难事大事,等的就是自家男人的主意。
江雨晴终于还是完全丢掉了对抗病魔的资本,陷入彻底的昏迷之中。
东方泛白,黎明将至,家禽家畜相继醒来,鸟儿站立树梢叽叽喳喳不知说些什么。
董氏泣不成声,江子愚悔不当初。
连昨夜睡得积极香甜的江野此刻都呆愣愣地趴在江雨晴的跟前,不停地喊着“妹妹,妹妹”,以前天天早晨爬起来就和妹妹逗乐,俩人笑的咯咯作响,今天怎么这么懒,还不起床。当初自己赖床,就被娘亲打了屁股,妹妹就不要再被打了,疼得厉害。
江子愚冲出家门去请村里的郎中,董氏拍响三哥江子明的家门,把爹娘喊了过来。
江俊山看到奄奄一息的孙女,怒气陡增,吼道:“你俩到底咋照顾的,病成这样!烫成这样了,人眼看都烫坏了!他爹哩,跑哪去了!”
“去喊张学义了。”董氏有气无力地答道。
杨氏瞪了江俊山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他爹,你吼个啥,谁都不想看到娃子害病,他俩比咱还急,去喊张郎中了,等他过来看看再说。咱江家的娃子个个都是福大命大,不至于这点病就害不起。”
看老头子在气头上,董氏不敢说半夜里冷水一幕,否则恐怕会被骂到体无完肤。
说道心疼孙女,杨氏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这辈子一口气生了四个儿子,不见女儿,现如今有了几个孙女,心心念地疼着护着,生怕受了委屈遭了罪。最小的孙女这才刚过了满月,怎么就说病就病了呢,还这么严重,老天爷真是不长眼,杨氏不免腹议起上苍来。
杨氏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个考虑的极为周全的老妇人。江雨晴之前的哥哥夭折,已经给儿媳董氏造成不小的打击,现在又一个患了重疾,旧伤新悲叠加,哪会有不难受的道理。长叹一声后,杨氏拍拍董氏的肩膀,让她在床沿上坐下,说道:“孩儿他娘,别哭哭啼啼个不停,谁不会有个磕磕碰碰病病痛痛的,咱雨晴没事,也不可能有啥事,等张郎中来了之后,看看应该就没啥事。好了,趁着这会儿,去早点饭,你跟孩儿他爹还有小野还没吃饭吧,饿坏咋办!”
董氏一步三回头,还是出了屋子,来到灶屋里做饭,炊烟缕缕升腾而起,火光烤干了她脸上的泪渍,听到院子外的声音,她立马起身迎了出来,也不管锅里的早饭了。
“这边屋里。”江子愚在前面引路,神情严肃,面色如土,脚下生了风一般。
郎中名叫张学义,和哥哥张学勤同为陈州村里的郎中,一个在村北,一个在村南,大有各占一方,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进屋之后,张学义放下药箱,掏出脉枕,发现病人是个婴孩,就把脉诊推到一边,一手拖住江雨晴的胳膊,一手摁在脉搏上,闭口不言,眼珠子不停翻动向上下看着,几个呼吸之后,他眉头拧巴成一团,倒吸了口气,暗暗叫道:“不妙。”
“啥不妙!给我说个清楚!”江俊山一个狮子吼,吓得几个大人都是微微一颤。
张学义放弃诊脉,手指在江雨晴的脖颈间和人中部位试探了下,继而摇了摇头,一副很悲天悯人很不情愿地说道:“脉搏心跳都已经基本上没了,恐怕……不行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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