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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人求情,墨台鹰心下一震,两道目光仿佛寒刀一般地盯着沈犹枫,凄厉道:“为师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当真想清楚了么?!”
沈犹枫施然一笑,决绝道:“请师父成全!”
“罢!”墨台鹰颤抖着闭上眼睛,他心如刀割,却不再犹豫,冷冷喝道:“押下去!”
沈犹枫如释重负,竟刹那间舒展开眉头,朝墨台鹰叩首一拜,道:“徒儿谢过师父!”随后,他站起身来,转眼望向九毒,柔声道:“从此刻起,我是沈犹枫,你是九毒,你我再无任何不相干的身份,哪怕一世为囚,亦永不分离!”
九毒默然而立,自始自终,他都静静地站着,静静地垂着眼帘,静静地凝视着沈犹枫,仿佛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与己无关。他的神情平静得仿佛秋天的湖水,深邃,灵动,澄澈,情深似海,已无半分沉重。他乌黑的眸中只有一个人的存在,那个人跪拜也好,放弃也罢,是谁的旗座,是谁的徒儿,都已不再重要。他爱他,无须解释,他懂便可。
在沈犹枫起身的那一刻,九毒笑弯了眼眉,洗尽铅华,如此美好,即使那张小脸上,早已无声地被泪水湿透。
勿悲,勿喜,无畏,无惧。这是他们的默契,也是他们的命运。
漫天的白雪骤然停了,燕城的天空晴光乍现,自此,历经尘世三百年盛衰的大宗皇朝彻底覆灭。次年正月初一,墨台鹰携传国玉玺于燕城称帝,改国号大鼎,年号曦和,四海同贺,天下归一。
'64'第一百八十一章 合 卺
蓬壶塔森然屹立于燕城西郊的山头上,与东郊的普宁寺遥遥相望,自古便是关押皇族要犯的禁地。三百年前大宗开国,天德皇帝便于此囚禁过前朝储君。蓬壶塔形似盛酒的葫芦,头尖脚圆,越至塔顶空间越窄,只销在塔座驻兵,塔中囚犯便无可遁逃,若再于塔外四方埋下兵卫,塔中囚犯则是插翅也难飞了。
深云罩月,天乌夜寒,蓬壶塔四周一片寂静。时近凌晨,突然有个影子形若虚幻的窜进蓬壶塔大门,守塔卫兵只觉眼前银光一闪,竟看不真切来者是何物,侧耳一听,也不见任何动静,众卫兵心中狐疑,不免一阵惶惑骚动。
“出了何事?”刚刚接任蓬壶塔监军统领的追影和逐影走上前来,厉声询问。
“参见大人!”众将士忙垂首回禀:“方才似乎有道银光闪过,速度奇快,属下皆未看清……”
“银光?”逐影一蹙眉,狐疑道:“莫非有人潜入塔中!”
“不会……”追影侧目沉吟,摇了摇头道:“我等方才巡塔归来,并未见到任何异动,倘若有人潜入,他纵然轻功再绝,至少会被你我二人发现!这天下间除了影座,还有谁会这般身形化影的本事!”
逐影点点头,这时,忽听一卫兵怵然道:“既不是人……难道是……是鬼影……”
“笑话!”逐影目光骤寒,厉声喝道:“我天影旗便是万鬼至尊,有何鬼影敢来此地!”
“属下失言!”那士兵面色大变,不敢再多言。
追影上前一步,沉声道:“尔等听着!今日大鼎开国,社稷初升,天下同贺,这蓬壶塔内的囚犯身份极其特殊,尤其是在大鼎开国之后,更要严加监守,故而皇上亲拟密诏,特命天影旗担此重任,若有任何闪失,我等统统都要掉脑袋!听明白了么!”
“诺!”众将士齐齐跪拜,立时惶恐尽消,恭声道:“皇上隆恩,臣等谨尊圣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月光从乌云中探出一道缝儿,幽幽地投射到塔顶小阁的窗棂上。
九毒绻在沈犹枫怀中,半梦半醒地翻了个身。沈犹枫心中想事,并未睡着,他将身上的披风朝九毒裹紧了些,轻轻吻了吻九毒的唇,遂倚身在那扇一尺方正的小窗边,披着月光,径自闭目养神。
这塔顶小阁空间局促,枫九二人被禁之初,阁中仅置有一床御寒的被褥,除此之外,旁无一物。二人食宿简陋,每日皆由不同的士兵送来粗茶淡饭和换洗衣物。幸而这数日以来,蓬壶塔皆由唐多令营下干将驻守,李云蓦和唐青羽得此方便,遂于暗中竭力相助,不仅为枫九二人添置了棉被和日常所需,还冒死前来探望过多次,每次来都会商讨营救之计,却始终未得良策。
今日乃大鼎开国之日,唐多令于朝堂之上受封,官拜宰相。一夜之间,墨台鹰密诏即至,唐多令营下三百干将迅速从蓬壶塔撤兵,所有驻扎于塔外的兵力,尽数换成了天影旗的影杀。
沈犹枫清楚,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