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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惶的锤宇明一时半刻还无法从重重压在他身上的秦仲坤身下挣扎出来。
彭怀宇第一时间先去看彭家惠反应,并顺便把那把枪从她手里夺走后,这才沈著脸走过来,伸手从秦仲坤的背上,先行揽抱起一个人。
静谧的月光通过檐顶的缝隙,照在一张苍白的脸上,殷红一片的衣襟,在银白的月色下泛出刺眼的红。
血,静静地从石清敛的心口流出,顺著他软软垂挂下来的手,慢慢滴落……最后保护了他们,挡下了彭家惠那一枪,竟然是在千钧一发时刻挣开了彭怀宇跳出安全堡垒的石清潋!
锤宇明扶著倒下时磕伤了头部的秦仲坤站了起来,怔怔地看著那滩刺眼血迹,以及血迹上方,那张双目紧闭的苍白面容。
“你振作一点……”
迅速地脱下外衣做了止血包,彭怀宇用力地在已是半昏迷的石清潋耳边大叫,试图唤起他求生的意志。
反应过自己应尽的职责,秦仲坤把因为刚刚过度的惊吓到现在还有点脚软的锤宇明轻轻推到一边,走上前去配合彭怀宇,帮忙对石清潋的伤口进行紧急处理。
“恐怕是……”
细心检查了一下他中枪的位置,发现洞眼正在那孱弱的胸口偏左,想是已经伤及了心脏,秦仲坤看了看还在尽力救护的彭怀宇,叹了口气,轻轻取下压迫他胸口的止血包,让他能更好地透气,换得一个短暂的清醒好对让他对自己的后事进行一个交待。
“耀……”
不久后,那张苍白的脸泛起了一丝潮红,几乎停止的呼吸渐渐拉长,缓缓睁开眼睛的石清潋对上了以一种复杂感情面对他的秦仲坤时,绽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低喃出口的,却不是他的名字。
“耀,你终于肯来接我了……你终于原谅我了……对不对?”
瘦弱的手,仿佛一被拒绝就会断掉般,颤巍巍地抚上了秦仲坤廓线分明的脸,秦仲坤僵了一僵,与彭怀宇对望了一眼,还是决定不要去打破这个老人生前最后的迷梦。
“我一直想死都死不了……我知道是你还不肯原谅我……”
痴笑著霹出腕上明显是割腕造成的累累伤痕,石清澈低声地述说著他的忏悔。
“虽然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不肯原谅我…妻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代替你照顾好小坤……”
“小坤是个乖孩子,现在他长大了……一定会按照你当初的遗愿,把医院办得很好很好……”
“你现在终于肯来接我了,等我,哪怕是只能在你旁边看著你也好,等我……”
本就含混不清的呓语渐至低微,终不可闻。
这位善良、却同时也背负了大半生不可告人的罪恶的老人,在最后绽出了一朵清莲般的微笑中,溘然合目,与世长辞。
静野中,一片乌云掩去了半轮皎月,几星冶雨无声地洒落人间。
细雨纷飞,叉是一个行人断魂的清明时节。
秦仲坤止在秀柏公立墓园小径上,凝视著相隔不远的两座旧坟、一座新茔,怔然出神。
从石清潋留下的厚厚一本手札中,他知晓了这位老人生前极力隐瞒的事情。也知道了他一生苦恋自己父亲末果后的痛苦与挣扎……石清潋、秦耀、段秀敏本是在同一家孤儿院里长大的朋友。在七岁时秦耀被无后的秦岭医院院长领养,凭著自己的聪慧,在二十二岁顶下了秦岭医院后,同时把秘密接受他的资助,跟他一起就读医学系石清潋与段秀敏也接了过来——三个人肼手胝足把一家本已经营不善的医院发展得有声有色,可是纠葛在三人间的奇妙感情却也就此展开……在秦耀娶了段秀敏后,石清潋才发现了自己的感情。明白了他其实最想要的却叉将永远得不到的是什么……虽然竭力想按捺下自己这种不正常的感情,但被突来的爱情冲晕了头的石清潋从在向秦耀明白自己的爱意,以及自己一个人独吞下暗恋的苦果中徘徊了良久,终于还是选择了鼓足所有的勇气向秦耀告白·当然,只能得到自己早已预料到的会被拒绝的答案。从那以后,他努力过、也挣扎过,想用正常人的生活更解脱自己,但还是无法把那份戚一一心却,最终酿就了惨剧。
“爸爸,我想你不会再怪他了……你一定早就知道他对你的感情,可是那个男人太脆弱,脆弱到你生怕自己严辞拒绝他,他就会崩溃在你面前。所以你和母亲都默默地容忍他的存在对不对?不嫌弃他,只在他没查觉到的地方小心的爱护著他,他对你和母亲而言,都已经是密不可分、如家人一般的存在,所以你在那场火灾中,也会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