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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深呼吸,索拉雷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努力对吉贝尔微笑了一下。然后他就从他坐着的椅子旁边走过去,走到餐厅门口的地方,才又站住。
没有回头,索拉雷说:“我想,现在我们彼此都需要冷静一下。你今天很冲动,我也有点混乱。我会回苏格兰,如果你不急着立即回德国,你可以……也过来。但是暂时,请别再提到刚才,刚才我们的谈话,还有今天的事情,好吗?”
吉贝尔默不作声,过了足有一分钟,他才说:“好吧。我现在忽然觉得后悔了,关于刚才的事情。抱歉给你造成了 困扰,索拉。”
“不必道歉。”索拉雷回答,他又在原地站了一秒钟,就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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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拉雷回到伦敦的时候,并没有随身携带什么东西。不过要离开的时候,莫里斯太太却坚持他应该带走一些伦敦正流行样式的衣物,因为她觉得德国人的审美都不合格,因此德国的裁缝也做不出像样的衣服,而穿着随便,对于一位公爵阁下来说实在是失礼的行为。
想要反驳她,但是索拉雷知道自己身上穿着的长袍没有说服力。这是在对角巷的长袍店买来的,虽然看起来不至于怪异和古旧,但也绝不是现在的伦敦城流行的样式。
于是索拉雷只能看着莫里斯太太忙碌着收拾行李箱,然后他以前的贴身男仆尼尔走进来,带来了一个消息,让他没法在今天就离开了。
“有个孩子送来了一张便条,并且带来了一个口信,是传递给吉贝尔先生的。”尼尔说,他的表现十分殷勤,“但是我想先生也需要这个消息——您的朋友,哈里斯伯爵过世了,就在今天凌晨,您要在离开之前去吊唁吗?”
尼尔话音刚落,起居室的门从外面打开,吉贝尔走进来,看了尼尔一眼,然后对索拉雷说:“其实,我原本想要在今天早晨就告诉你这件事的。但是因为……我忘记了那件事。索拉,让他们都离开好吗?我有点事要和你谈。”
等莫里斯太太和尼尔走出去,索拉雷就对吉贝尔招了招手:“坐下吧,我想你是要告诉我,亚克西斯阁下是你……你让他去面对死神了吗?”
“并不是我。”吉贝尔说着,嘴角扯了扯,似乎想要笑一下,但是没能成功,“事实上,他和他的父亲是一样的死法——都是被他们自己的儿子杀死的——但不是我。既然他不承认我,那么我也没必要承认他不是吗?他不是我杀的,因为我需要他死在他的儿子手里。”
直到这时候索拉雷才记起,吉贝尔口中的那个“儿子”还是他的教子,于是索拉雷彻底郁闷了:“你难道不知道,亚克西斯死了,我就必须成为那个孩子的监护人吗?成为监护人并不算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前提是那个孩子不是个弑父的杀人犯。”
说着,索拉雷朝后靠近了沙发柔软的靠垫里,懊恼地说:“你今天给我带来的麻烦足够多了,吉贝尔。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那个孩子还有精神疾病,心理障碍?”
“那倒没有。”吉贝尔说,“我用摄魂取念对付了那位亚克西斯阁下,然后得到了一些,嗯,类似家族秘闻的东西。虽然那个家族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不大正常,不过显然我的那位年轻的盟友并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或者说,他暂时还没有。”
我倒是终于知道你在某些时候表现出的不大正常的行为和心理是怎么来的了。索拉雷暗想,亚克西斯遗传给了吉贝尔一些东西,那些以前自己一直以为是吉贝尔的母亲遗留下来的偏执,原来是来自他的父亲。
不由得又想起亚克西斯已经成为了病态的恋姐,索拉雷有些恶意地揣测,是不是吉贝尔也遗传了这个方面——只不过他是恋父,还是养父。
“如果你愿意,索拉,”吉贝尔继续说,“你可以和我一起到哈里斯家走一趟。我还有最后一点的收尾工作需要完成,针对我那位,年轻的盟友。”
“原本我就需要去那儿一趟。”索拉雷撇嘴,“好吧,一起去吧。我想一个或者好几个遗忘咒对于我那位素未谋面的教子来说是非常必要的。”
当他们走到就在离家不远的哈里斯伯爵府上的时候,门前已经挂上了举办丧事时悬挂的黑纱。亚克西斯阁下深居简出,几乎没有朋友,但是出于礼节,前来致哀的人仍旧大有人在。
索拉雷走进大门,就不由得想起了多年前他刚刚穿越后不久,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宾利先生。那时候的事情,就好像是昨天才刚刚发生的一样。
正想到宾利,后面便传来一个声音,叫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