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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一会儿?”
齐曈听见了爸爸的啜泣声:“你嫌弃我是个废人……”
其实,这样的分贝对困极了的齐曈基本上是摇篮曲,可就在大脑要睡去的同时,齐曈闭着眼睛爬起来,轻飘飘的进了客厅,把焦躁的妈妈推进卧室:“妈,我陪着爸爸,你休息会儿。”
吼完一嗓子的母亲看到丈夫孩子般委屈无助的眼泪早就后悔了,有些哽咽,把齐曈往卧室赶:“你熬了一个夜班儿,你睡吧。”
“我夜班儿不忙,睡了一晚上,连着休两天,有的是时间睡,你快去吧。”
齐曈把妈妈赶进卧室关上门,看到父亲歪着脸冲她笑,笑容纯真的赛过孩子。眼角还挂着泪,混沌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芒。
齐曈心里一阵发酸:一场车祸伤到了他的脑子,虽然保住了命,却瘫了,活的浑浑噩噩。
糊涂了也好,起码心里不难过。顶天立地要强的父亲如果还清明,又怎能忍受如此这样的活法。
父亲没有睡意,齐曈担心他打扰母亲的休息,索性推了轮椅带他到小区里转。树荫下有无聊的男人扎堆下象棋,正好中了爸爸的意,竟然安安静静的看了起来。齐曈艰难的坐在几块碎砖头上,头搁在轮椅的扶手上,握住爸爸那只没有知觉不能动的手,竟然就睡着了。
还是被出来找他们的母亲叫醒的,齐妈妈拿着她的手机和包满脸焦急:“你们医院来电话,说有人投诉你,让你去解释。”
昏沉沉的齐曈“嗯”了一声,顾不得全身酸麻,背了包就走:“妈你别担心,解释清楚就行了。”说着说着就清醒了,全身冰凉:完了!医院正在狠抓服务态度,争取“零投诉”,被投诉一次要通报全院批评、要扣发三百块钱、年底评先进一票否决……
不知是什么时候那句话惹了什么人,细想想最近她没和患者争执过啊,投诉她什么?
齐曈一口气冲到医院的精神文明办公室,负责的李主任问了她昨晚夜班玻璃被砸的事,原来是那个醉鬼恶人先告状,说她值班时间不在岗,耽误了病人用药和抢救,多花了冤枉钱……
齐曈无奈的解释了经过,又给夜班儿的保安小刘打电话,证明当时情况,李主任这才信了齐曈,把投诉记录一笔划掉。齐曈一颗心落地,仿佛看见包里的三百块对她踏实的一笑。
办完这件事已经快下班了,齐曈无精打采的垂着头,一步三停的出了医院。阳光斑斓刺目,可她还是有种阴冷的感觉,太阳的温度似乎只能灼烧她的皮肤,却温暖不了她的血。血不热就没有气力,她又如此渺小,被翻卷的洪流卷进漩涡,怎么挣扎都出不来。
天有不测风云。这话谁说的?真是乌鸦嘴。
如果不是那场车祸把齐家撞个粉碎,她现在应该结婚了吧,穿着漂亮的衣服去聚会,打着淡淡的唇彩,修精致的指甲,用她最喜欢的DIOR香水……
一辆车从斜后方划了出来,“吱——”一声停在她眼前。落下的车窗里是陈峰那张油滑的脸,带着墨镜,越发的放肆张扬:“喂,天使,下夜班也不回家睡觉瞎晃荡什么,这么好精神?”
齐曈一直在犯困,眨眼的速度都很缓,有气无力的问:“这么巧,怎么总见到你?”
陈峰的笑脸很灿烂,是那种吃饱喝足睡够了的状态:“巧什么,我就在这儿晃悠,看能不能遇到你。我去玩儿,一起?”
“懒得去。”齐曈恹恹的绕过他的车头继续走,瞟见这家伙的车是保时捷,很贵。
陈峰受不了被人拒绝,太损志气、太伤心情。
于是缓缓的贴着齐曈开车:“走吧走吧,多么好的傍晚,难道回去看哲学书?”
齐曈没听见一般不理他,陈峰也犯了拗劲儿:还不信我搞不定你这个女人。说道:“玩的都是我朋友,都是好人,我在里面是最不正经的,就是去唱唱歌开开嗓子,不然一把子力气都长成肉了。你不是相亲嘛,都是杰出男人,说不准有和你对眼儿的。”
齐曈依旧不说话,心想:你的朋友,连你算上,都把相亲当笑话吧,才不去自取其辱。
陈峰一拍方向盘,抛出最有效的一招:“实话说吧,我和朋友打赌,今天带女朋友去,正好遇上你了,不然我还愁去哪儿找去。咱俩配合一把,我打赌赢的钱都归你,行不?”
齐曈站住了,歪着头瞧陈峰。
陈峰懒懒的笑了,钱,果然无往不利。补充道:“我真不是坏人,咱俩的介绍人是你们医院的工会主席吧,你总信任她吧。”
齐曈问:“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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