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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亚之看着李贺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样,不禁沮丧起来。要是真是这个结果,那岂不辜负恩师厚望。还有裴公…
想到这,猛然惊觉:“裴公为你添置旅途用度,这不稀奇。可为什么让家中女眷出面?这不合情理啊!长吉,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如此,能否告知愚兄?”
李贺用清亮的眼睛看向沈亚之,淡淡道:“一切妄念皆虚幻。待春闱事定,这一切都将化为泡影。沈兄不知也罢。”
沈亚之很想知道,李贺和裴家女眷都说了什么。但见李贺没有说的意思,且碍着有仆从在身边,也就强压好奇没再提及此话题。
陆华龙在车里坐着憋屈,没一会就熬不住了。自己嗖地一下就跃出车外,把满车的人都吓了一跳。沈亚之刚要叫唤停车,被李贺摆手制止。
“由他去吧!他在车里呱噪得很。出去了,大家都方便,他也快活。”
陆华龙在官道上自由驰骋,一会远远超到前面,一会又倏忽奔回来。可把赶车的苏五郎看得瞠目结舌。等他又一个来回奔近时,不但车夫忍不住喝起彩来,就连路过的行人也纷纷叫好。
陆华龙愈发卖弄,直接下到官道两旁的农田里驰骋。追野鸡、撵野兔,玩得不亦乐乎。
听到外面的动静,沈亚之撩开马车右侧的车帘。见陆华龙一个小小书童,竟有如此好本事,暗暗咋舌。
他们一行人乘着马车,沿着官道一路西去。却说裴三小姐一进家门,就扑倒祖母怀里呜咽。可把坐在国公夫人房里等消息的众女眷吓得够呛。
大夫人刘氏更是急得连连叫唤:“菲儿,人怎么样?你哭什么?不成咱们就不提这事,你祖父难不成还强逼你出嫁?”
国公夫人高氏也连声安慰:“好孩子,别哭、别哭。有什么委屈尽可和祖母说,祖母替你做主。”
看来是没看上,否则哭成这样干什么。也难怪菲儿如此伤心,一个穷书生,能有什么好的。除了诗文不错外,也没听说他有潘安之貌。让女孩家一见就能喜欢上。众女眷纷纷臆测。
裴润菲在祖母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对长辈的垂询就是不肯回答,只一味地抖着肩膀呜咽。
菲儿定是受了不能对人说道的委屈,才会哭成这样。国公夫人对一众儿孙媳妇、孙女使一眼色。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告退,就留下三小姐的母亲刘氏在房内。连贴身的嬷嬷丫鬟也都远远退开。
“好了,菲儿,就剩咱们娘仨了。有什么委屈尽可向祖母说,祖母替你做主。”高氏温声说道。
裴润菲就着手帕捂着哭肿的杏眼,依旧不答言。
“李贺相貌丑陋?”
高氏问道,见孙女摇头,又问道:“他品行不端?”
裴润菲还是摇头。
母亲刘氏急道:“你这孩子,这是要急死我们吗?看不上就看不上,为娘这就找你祖父说去。”
说着站起来就要出去。这时女儿开口了,裴润菲抽涕道:“人家不愿意。”
“好了,知道你不愿意。为娘这就去说。”
刘氏本顿下的脚步,马上就走向门口。哪知道女儿下一句,当即就把她愣怔在原地,再也挪不动半步。
“不是我不愿意,是李长吉不愿意。呜呜!丢死人了。”
啊!还有这等不知好歹的狂生?咱们菲儿金枝玉叶的人物,他竟然还不愿意?真是岂有此理。
高氏怒完之后,心思一转,了然道:“他定是因地位寒微,自觉配不上你。这才知难而退。”
刘氏也道:“嗯!这样也好。还算有点脸皮。好了、好了,菲儿别委屈了。豪门才俊有的是,娘再仔细寻摸着。怎么也比个穷书生强。”
裴润菲本想诉一通委屈,激起家人的同仇敌忾。共想对策,顺利议亲。哪知道听祖母和母亲的口气,竟似都松了一口气。
当即就顾不得矜持了,急道:“不行,我相中他了。非他不可。”
啊!这是怄气还是咋的。关乎终身大身,可不能由着女孩家肆意妄为。
祖母高氏忙劝道:“菲儿啊!祖母知道你好强。可这是终身大事,非同寻常。可不带这么赌气的。他们李家穷家破日的,哪里能配得上你一个高门千金。你就别为难人家了。”
母亲刘氏更是这般说法:“这些穷书生最是狂妄。读书都读呆了,迂腐至极。他明知道这亲事成不了,先拿话回了。以维护自身的傲骨,好向世人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