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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你倒是搬出凤阙箫舞来。朕之前确实小觑了你。”他甩出这句话,语音里再无一丝笑意。
果然,引不起他对康敏皇贵妃的思怀,便是触了他的逆鳞。
“奴婢只知道,这舞是当年最震惊宫闱的舞,所以,才选了这一支,奴婢知道自己学艺浅薄,领会不到这舞的万分之一精髓,只求能让皇上过眼,也就行了。”这句话,是她早就斟酌好的,断是不会让他寻到差错。
“哦,只求让朕过眼么?还是说,你以为,凭着这一舞,朕就必要容下你了?”
“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奴婢的命都是皇上的,奴婢只求皇上先让太医处理了伤口,再对奴婢进行发落。”她蓦地跪伏在地,这一语,她做不到素来的谨言慎行。
那伤口流出的血愈发多了起来,纵是鲜红的颜色,不是染毒的黑色,可,她做不到淡定。
“呵呵,朕记得当初对你说的话。”西陵夙转了语峰,兀自从一旁的几案取过药膏,涂在崩裂出血的地方,“所以,朕不要你的命了,朕会好好遵着太后的意思,册封你为朕的妃子,朕也会让你成为无论前朝,乃至后宫都侧目的宠妃。”
用极其轻柔缓慢的语调说出这句话,却带着说不出的诡谲。
她跪伏在地的手,轻轻颤了一下,听到他已放下药膏:
“承了帝王的恩宠,收稍如何,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哪怕先前的诡谲是模糊的,这一语,分明带了肃杀的意味。
她想,她是明白了。
这所谓的恩宠,代表着什么。
在后宫,集宠于一身,不啻是集怨于一身。
但这怨,不过是来自嫔妃的倾讹。
之于前朝呢?
没有家世背景,又独得圣宠,不仅是媚主的名号,或许,更会成为某些借口需要撑起的理由吧。
这些理由,若被君王加以反利用,牺牲的,只会是她。
她懂。
但,这条路,从开始走的那一天起,就是没有后悔可谈的。
他带着药膏味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她没有闪躲,细瓷一样的肌肤从他的手心传递来柔润的触觉。
“别再让朕看到你和翔王有往来!”他的手用力一紧,捏住她的下颔,警示地说出这句话。
他的警示无关乎男人的醋意,只关乎,他和翔王的手足情深。
而方才,看到他伤势没有大碍,她清楚,翔王受的伤虽然较重,应该也会很快痊愈。
毕竟,刀伤好治,最怕就是刀锋上淬的毒没有解药,然,眼下看来,这毒却是能解的。
只是,她仍做不到释然,可现在,以后,都必须要有的释然。
作者题外话:元宵节快乐,今天下午提前更,晚上都好好过元宵去。
第九章 波云诡(3)
西陵夙的病危传闻足足持续了五日。
五日间,奉仁宫内,王爷、公主都很安分,除了每日都托着海公公,向西陵夙问安,皆无过多的动静。
直到第五日,西陵夙的病情好转,分别传召了二位王爷。
没有人知道,在殿内,西陵夙和他们分别说了什么。
只知道,翌日,二名王爷纷纷上书愿将各自手下统辖的兵力尽数归皇上调遣,以迎击锦国余孽的复苏。
也直到那时,前朝大部分官员才知道,边疆告急。
源于已经灭国的锦国余孽,在五日前,突然打着圣华公主的旗号在岭南以北一带集结兵力,一路杀来。
而,在灭国那日,锦国帝君被一箭穿心在莫高窟,皇后和太子葬身在火海,其余皇室子弟均被坤国的将士斩杀,嫔妃及女眷皆被充做军妓,却独独少了被传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圣华公主,有当年出战的将士称,圣华公主也和锦帝一样被刺杀在莫高窟,可这个传闻,或许只是传闻。
如今当圣华公主再次出现,却已不是彼时柔弱的公主,反是叱咤疆场的一名女将。
有将士说,她着一袭玄色的战袍,长剑过处,无人能抵。
也有将士说,凡是亲眼看到传说中第一美人容貌的,震慑后,都成了黄泉路上的魂魄。
即便,边疆将士间的传闻,一路传进帝都,渐渐带了夸张的色彩。
可,战火肆燃,是不争的事实。
本最堪当出征重任的翔王由于寿诞的受伤,自然不能率军出征。西陵夙将二王的兵力,加上辅国大将军的兵力,命安太尉统率,即日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