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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贴着一些日常生活小常识和医院、诊所、外卖商店等地的紧急电话。另外,由于佟家姐妹的生活作息不一,有时想见的人不见得碰得到面,因此,若有急事,她们也会利用白板留言,尽量不进别人的房间放纸条,干扰姐妹们各自的隐私。
借着些微的月光,芙蕖看清了白板上新贴上的便条——
大姐:
外公晚上九点打电话来,目前在日本一个老朋友家圆他的梦。
“我现在无比的幸福”——他这么说。
水仙
无比幸福。
这四个字尖锐的刺进芙蕖的眼里,让她完全忘却了进家门前那份淡淡的甜蜜。
“是啊,你走了,不只你幸福,我们也幸福!”芙蕖嘲讽地对着便条自言自语着,只是,心底的那抹惆怅却逐渐扩大。
外公在那边快活不正是她所期盼的?期盼他乐不思蜀,最好在那终老一生,让她再也不必为了他的存在而自卑,这不是她过去二十年来所希冀的?
那么,为何她心底却响起了一声又一声对外公的呼唤?
而那声声呼唤的背后,有个名字叫思念。
我是厌恶外公的。
佟芙蕖很想如此对自己说。
可是之前和之William在“京都”的画面却又不容她这样放肆。William的言语、William的举动,带给她许多的冲击,随便的一句话都令她不得不深思。在William面前,她内心的愤世嫉俗无所遁形,对现实生活的不满也全然透明化。
她讨厌孤单,却择孤独来表现勇敢。
她厌恶寂寥,却以独立来显示清高。
她需要亲情,却用身分来划清界线。
她渴望爱情,却拿尊严来展现鄙视。
到今天,她才正视到她佟芙蕖竟是这么一个不满现状的双面人!
方才William对人生积极的态度,简直把她向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价值观摧毁得一干二净,一个堂堂的大学副教授,对人性的了解竟比不上一个造型设计师!
颓然地把背靠上冰箱,偏过头,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看向天空里的一轮明月。
外公在日本真的好吗?
外公是否也和她一样正观赏着同样的这一轮明月?
看见了月亮,是否也会想起在台湾的她们?
是否也会念着“月是故乡圆”这样的句子?
此时此刻,她忽然发现她不得不承认一点:她想念,好想念外公。
天空飘过一朵乌云,轰隆隆的雷声四起,豆大的雨点落下,打在佟芙蕖身上,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唯一盘旋在脑中的是十分钟前她和徐全棱的对话。
“为什么又是这样?!我明明两天前还打电话跟你确认过,你自己答应我的啊!”
“芙蕖,到底是和你吃饭重要,还是我和别人Meeting重要?”
“吃饭不是重点,我只是……”
“既然不是重点,那就别花时间在上面,多拨点时间在外接Case上不是更好?”
“可是……”
“别可是了,这次欠你的下回再补,拜。”
已经忘记自己挂上电话时究竟是何种表情,也不愿去细数这是徐全棱第几次放她鸽子,因为那都无意义,也因为她实在麻木了,对于这种言不及义的对话感到麻木。
有许多次她曾企图斥责徐全棱的临时变卦,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能怪谁?这样的交往模式,是他们当初协议好的,她不能低头,否则她便会居于弱势。
既然徐全棱不能给她爱情,那她只好逼迫自己浇熄心中对爱情的渴望,以它的灰烬换取生命中最重要的尊严。
如果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她宁愿选择后者。
“至少,我还是我自己。”
她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似乎借着这样的自我催眠,便能忽略心底对爱情的渴求,她可以熬过的,一定可以。
雨持续的下着,舒缓了夏日午后的闷热,却无法释放佟芙蕖胸中的郁闷。
William在“爱莲物语”前停下他的重型机车,掏出钥匙,快速地钻进门。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把甫从客户家中出来的他淋成落汤鸡,若是平时,他倒不介意先来个雨中漫步再回家,但由于阿杰事先通知说他会送个香港的快递过来,因此他不得不狂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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