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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倾绝过目不忘,过耳能详,他也是一个懂琴的人。星言知道,这一曲终了,他的用处于倾绝已经到头了。倾绝可以携琴入道,让凌破推风送音。拿到先祖尸身,开解聚灵咒的秘密。但是,他还是弹了,因为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他们如此相似。而他,是他的知音。他可以听懂他的音律,了解他的悲伤,更可以与他把酒言欢。如果,忘记身份,超脱恩仇的话。在那一霎,他真的有种冲动,愿意为他一曲,一诉衷肠。哪怕一曲终了,他再见不到明日的太阳,辜负父亲所托,没能持家最终。
这是一曲远南思,恍惚之间,看到两个身影。相对而坐,清茶花影,云荡雾飘,琴声清远,淡淡含笑。
倾绝静静听着,这一曲清歌,只为交心而弹。那么他就倾心而闻,他们之间的桎槁,那关于墨虚与碧丹的血与泪,在此曲之中,成为轻烟。或者曲尽之后,他们依旧是利益交错的对象,但在这一曲之中,他们成了朋友。
第六卷 第二十六章 石室伏双尸
一曲终尽,星言与倾绝皆是静静无语,二人心中怀思百转,一时竟然无法回过神来。过了好一会,星言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倚着桌边的他:“墨虚星言所能做的,愿意做的,不愿意做的,都已经做尽了。如果王爷觉得,我父亲带兵尚可……。”他说不下去了,一时的冲动,一曲的知音。让他在一瞬间竟然忘记身上的重担,但那一刻,实在是轻松至极。
“你若愿意一生不仕,闲赋安度,也并非不可。”倾绝开
星言微怔,听他的声音接着低低传来:“一盏茶的芬芳,舒展我连日来的郁结。当日我救你,一为墓图,二为卖契。利益于先,迫力而为,心下却一直郁结。我本想拿了墓图,便整治你全家,看你痛彻心扉,让你死生两难。以报你父亲当年追杀我千里之恨!但碍于小白,一直压忍。但那日她奉茶过来,一脸期待。而今日,却是因为,这一曲的动人。多谢!”
星言一直静静的坐着,直到倾绝已经走了很久。他依旧没有动,唇边却带了笑意。倾绝的话,如此坦白,坦白到,就如同对着至信的知己。一盏茶的芬芳,小白如同一根细细的线。穿过那无数的利益,将他们一点点拉拢。开始他们只是能看到,那根线上的东西。聚灵咒,卖身契,法血,驭术,灵物。甚至看到曾经的仇恨,切身的苦楚。却是不知,那暖线如丝,这些东西抛下之后,他们不再是因为彼此的用处。当然。还有他那一时不计利益恩仇的冲动,只是一瞬而发,便是一曲成思。
他们有如此相似的地方。以致于寂寞重负地心,皆投向同一个女人。只不过他的爱。从此只能深埋。但这已经不重要,因为借着这同样的情怀,找到他们相通地柔软。并且碰触到心灵的深处,已经是很好。
他并不是没有爱,也不是丧失爱人地能力。只是压得太重,让他不能喘息。他不能再承担重量,但小白从来没有让他感觉到重负。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无比轻松,甚至可以忘记一切。她可以看到他内心最深处的地方,只要她想看,他就不掩藏。
但是命运弄人,那时的他,不懂得争取。只想等待。因为他生长的环境,一直只教会他接受,并未教他争取。她远离了他。但是,却如同一只信鸟。飞向另一个方向。跨过重重阴霾,给他带来新地希望。那个人。他曾经以为,不过是地狱的使者,摄魂的修罗。但其实不是,剥开层层外表,他们有相通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小白,背负着聚灵咒,被迫接受践踏却没有让心灵死亡。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们如何拨开云雾,看到那黑暗之上的光芒。
第二日入夜,他们再度来到这里。如倾绝与星言所料,亦之所以墓中只是衣冠,是因为他在临死之前,携琴入了父亲的陵墓之中。凌破顶风入音,一曲远南思,让墓门深入泥土之中的下沿挟土后仰,慢慢后抬推平,露出一排石阶,渐渐而下。凌破,夜哥于前,倾绝星言居中,骊儿断后,他们依次而下。便看到这一方封禁百多年的水底世界。
一条长长的俑道,细窄得只容一个人过,上沿皆是按音宫而成地风孔。慢慢向前,展现给他们的。是一个石室,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居所,根本不能称之为墓室。只有一间,没有偏房配房,里面没有任何殉葬物品。只有石桌石椅,还有不少器具,但皆是普通瓷器,没有任何金玉之物。有的杯中,似还有残渍。还有一个很宽大足有一人高地石台。台上,横躺着一个人。台下,倚坐着一个人。该说是尸首,但是连棺椁都没有。尸身早已经僵缩干瘪,躺着的静静合拢手臂,十指交握,指间,却挟着一个玉瓶,非常细小。身着撺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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