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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她究竟是怎么一步步踏入“大龄剩女”的行列的?
没错,她很忙,忙着报选题编新书做推广;她的圈子很窄,窄到平日里接触的人除了顾小影、段斐之外剩下的都是同事;她的运气也不好,遇见的相亲对象总会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让她觉得无法接受……可是谁也甭指责她许莘挑剔,因为平心而论,既然她已经等了这么久,就算再寂寞再孤独再强烈渴望一个靠谱的男人和一段踏实的婚姻,能真的说妥协就妥协吗?
这不现实。
说到底,她这样的女子,除了要一个家,也要爱——是因为彼此相爱,才决定一起建立一个温暖的家。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杜屹北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时,她不可能不动心。
她只是害怕——她都已经瞻前顾后、谨小慎微地等到今天了,万一一步踏错,进入了一个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围城,她还出得来吗?
想到这里,许莘的头越发剧烈地疼起来。
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接到杜屹北的电话——事后很久她才想明白,一定是段斐通风报信,杜屹北才能料事如神。
“是我,”杜屹北已经自来熟地把自我介绍都省了,“你在哪儿?”
“我在家。”许莘用手揉着太阳穴,一边在挂号窗口排队一边撒着谎。
“听说你病了?现在怎样了?”杜屹北的语气充满关心,长久以来被寂寞浸泡得趋于麻木的许莘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温柔地跳动了一下,甚至有点热泪盈眶。
“还好,就是头疼。”许莘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几步。队伍挪动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已经接近了挂号窗口。
“你周围怎么那么吵?”杜屹北很怀疑,“你到底在哪儿?”
“在家——”话音未落,只听得站在许莘前面的男人大声冲挂号窗口喊一声“我挂杜泽裕专家的号”,许莘顿时觉得自己的耳膜被震聋了一半。
电话里奇迹般地消失了声响。
许莘晃晃手机,听见里面传来忙音,纳闷地举起来看看:通话已结束,才三十九秒。
“到你了,快点。”后面有人催。
许莘“哦”一声,弯腰问窗口里面的人:“我感冒发烧,挂什么科?”
“你不用挂号了,出来!”耳边突然出现一个祈使句,紧接着许莘便被人抓住手腕拖出队伍。她手里攥着病历惊讶地扭头——阳光沿侧面的玻璃门一路照过来,洒在杜屹北身上,把白大褂染成了金色。
许莘张口结舌。
杜屹北没好气:“你不是在家吗?”
许莘张张嘴,半晌才说:“祖国是我家。”
杜屹北“扑哧”一下乐了,伸手摸摸许莘的额头:“还烧吗?”
“废话,”许莘痛苦地揉揉脑袋,“不发烧来这里干什么?”
“来了怎么不找我?”杜屹北看许莘一眼,看她表情木木的没有什么反应,只好叹口气,带她往二楼门诊走。只是手没松,反倒顺势往下一落,牵住许莘的手。
许莘发烧两天,整个人都烧傻了,过很久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看自己被杜屹北握住的手,使劲往回抽一抽,没抽出来。再抽一抽……结果杜屹北干脆把拉得更近一些:“病了你就老实点。”
许莘很气闷:“杜屹北你放手。”
“不要闹,我带你去看病,”杜屹北扭头看看许莘,“免费的。”
“我有公费医疗,不用自费,”许莘有气无力,“你放开手,我大学时候的老师说过,男女之间一拉手性质就变了。”
杜屹北又忍不住笑了:“你这老师多大年纪了?教考古的吧?”
“你才考古呢,”许莘嘟囔,“你们全家都是考古的。”
“中医这东西本来就是从古人那里传下来的,”杜屹北认真地点点头,“也算考古吧。”
许莘气得没话说了。
也不知道杜屹北三拐两拐地究竟带许莘去了哪个科室,反正许莘只记得坐诊的医生大约五六十岁的年纪,望闻问切一番后说:“时行感冒,得验血,看看是病毒性还是感染性的。”
“验血?”许莘惊讶地看看面前的医生,再抬头看看站在旁边的杜屹北,“中医也要扎针吗?”
“楼下都设发热门诊了,”杜屹北煞有介事地补充,“万一是H1N1,还要隔离。”
许莘顿时傻了。
医生看看吓傻了的许莘,没好气地看看杜屹北:“你吓唬她干什么?还有没有医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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