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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钱嬷嬷丈夫病故,钱嬷嬷因此大病一场,贾敏看她已经上了年纪,不忍她一把年纪继续操劳,就把他们一家子都脱籍放了出去。出去之后,钱嬷嬷一家利用历年所积还有贾敏给的两百两银子,置办了田产,开了好几家店铺。一家子丰衣足食,呼奴唤仆,小日子过得不错。
只是钱嬷嬷终究舍不得贾敏。待到后来看见儿女们整治好家业,日子顺遂,没什么好担心的,便不肯在家作老封君享福,又回到贾敏身边当差。她儿孙颇为孝顺,屡屡求她回去享清福,钱嬷嬷只是不肯,顶多逢年过节回去和家人团聚几日。钱嬷嬷待贾敏,如此扒心扒肺,贾敏自然也当厚报,因此有了上面的一番话。
“即这么着,妈妈也不必瞒着,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况且她们是什么样子我也知道,虽然让妈妈压下去了,回头不定什么时候又闹了起来。说吧,她们想干什么,我绝不生气就是了。”贾敏不依不饶,非要问个究竟。
因为贾敏体虚,坐胎的时候又不注意,累到了,因此胎儿不稳,需要保胎。在这期间切忌勿大喜大悲,不得过于操劳,忌动怒等等诸多众多需要注意的地方。因此钱嬷嬷遮遮掩掩,不肯说。贾敏如何不明白她的顾虑,干脆直截了当挑明。
“还能做什么,就她们,平日里无事也要生出事来。何况太太如今有孕在身,她们看着眼气,又听大夫说太太不能动气,自然要无事生非,把太太气出个好歹她们才高兴呢。”钱嬷嬷轻描淡写的把事情揭过去。
进而劝道:“太太这话说的明白,真是犯不上和她们生气,何苦来着,没拿她们怎么样,反而没的气坏了自己。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六品小官的庶妹,连太太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屡屡和太太叫劲。左右不过是个姨娘,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太太根本用不着和她一般见识,养好身体,生下白白胖胖的哥才是正经。”钱嬷嬷不知道这身体里面已经换了芯子,尽管贾敏说了不生气,还是不相信,努力劝慰贾敏,让她以肚子里的孩子为重。
“若是她一个人也就罢了,可是架不住后面还有架桥拨火的。”“贾敏冷笑几声,说:“那也是个没脑子的,人家说什么是什么,给个棒槌就当针。也不想想,人家为什么把她推到前头打头阵,摆明了是拿她当枪使,可笑她还在那里沾沾自喜,每日里耀武扬威的,真把自己当成这个府里正经的主子了。”
手中的茶已经凉了,贾敏抿了一口,皱了皱眉,把茶碗放到一边,说:“你当我不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我这有了身子,防范的又紧,她们毕竟在府里根基浅,做不得手脚。如今知道我忌动怒,不变着花样想法子来气我才怪。若是因此滑了胎,自然称了她们的心愿,若是不能,能气气我也是好的。反正我们也抓不住她们的把柄,不能拿她们怎么着。”
顿了顿,又道:“正如妈妈所说,以前是我想不开,在怎么着,也不过是个姨娘,难道还能越过我这个明媒正娶,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正房太太不成!就算我死了,能不能扶正还是两说,就算扶正在我的灵位前面也得执妾礼。何况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凭老爷的条件想要再续上一房,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呸!呸!……”钱嬷嬷听贾敏越说越不像话,赶紧打断,双手合什,不住念佛:“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路过的神佛听着,这是我们太太犯了糊涂,胡说的,千万别当真。”
醉墨注意到贾敏的举动,机灵的走过来,把茶给换了。在一旁听了半晌,听到钱嬷嬷和贾敏接下来的谈话似乎涉及到几位姨娘。因此倒完茶后,醉墨将屋里伺候的丫头都带了下去。她坐在回廊做针线,顺便守着门口。
四处拜过之后,钱嬷嬷睁开眼睛,望着贾敏无奈的叹了口气,嗔怪道:“这话怎么说的,不是说好不生气的嘛,好好的干嘛这么咒自己。什么死呀活的,我老婆子还活的好好的,到了这么大年纪我还没活够呢,你年纪轻轻的说这些话也不怕晦气,何况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贾敏一挑眉,扬着身子,轻笑道:“我哪是生气,只不过实话实说,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而已。从头到尾她们打的不就是这么个主意,难道许他们做得我就说不得了。”
钱嬷嬷张着嘴,似乎被吓住了,盯着贾敏半晌不言语。贾敏被她瞅的心里阵阵发虚,暗暗叫苦,这次几天,就露出一点本性来了,不会穿帮了吧?旋即,贾敏安慰自己,不会这么倒霉的,哪能那么容易就被拆穿?
不过眼前这人可是比任何人都熟悉原主的奶嬷嬷,毕竟就算贾敏接收了记忆,大节上出不了什么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