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页)
弦心中一喜,正以为她要回过头来,却见她仍旧背对着自己道:“少逞强,你的伤不休息不行。”举步欲前,又道,“这家的神农谷酒,对于调理内伤大有裨益。”
青衣一飘,头也不回地去了。那挑书箧的挑夫跟上,将书锦单薄的身影完全挡住,尘晓弦就是想再多望两眼,也是不得。转身却见一个气质如兰的美貌中年女子牵了小禾,朝他们走了过来。
那中年女子走近前来,看着扬袖笑道:“好漂亮的小姑娘!”又打量尘晓弦,“好英俊的小伙子!”
尘晓弦还未还得及客气,就听她赞道:“真真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拉了小禾过来,指着他们道,“叫大哥哥、大姐姐!”小禾滴溜溜的眼睛望着他俩打转,却有些羞涩,不肯开口。
那中年女子将手在她头顶上温柔地一揉,向尘晓弦和扬袖笑道:“禾儿从小怕羞,见了生人总是躲到屋后,我这做娘的都拉不住,这次见了你们倒不跑,多少是有些缘分了!”扬袖笑道:“女孩子小时候害羞,长大就好些啦!我小时候,比小禾还害羞呢!”尘晓弦斜了她一眼,只见她满面春风,和那女子有说有笑,十分想不懂这陌生女子哪句话讨了她的欢心。
原来这女子是小禾的娘,原不是村里人,嫁到这里来从了夫姓。她让尘晓弦和扬袖叫她田婶即可,扬袖嘟嘴道:“你这么漂亮,叫田婶可不叫老了!”那女子拗不过,便由得扬袖喊她出嫁前的闺名“秣兰”。
转眼夕阳落山,桌子上摆满了极丰盛的饭菜,放着五副碗箸。
秣兰点亮油灯,时不时起身走到门边张望。扬袖道:“兰姐姐是在等田大哥回来?”秣兰点了点头,倚着门,眉宇间添了一抹忧色:“往常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
油灯昏黄,而屋外,高天上的一弯冷月发出模糊的光晕。
“叮叮……咚……”苍白的手指拂过琴弦,带起一串断续的琴音,如同水滴落在冰冷的石面上。白衣的男子怀抱着琴,坐在湖边一株高大的桫椤树下。远处疏花水柏枝枝头的白花被风吹起,无声地从他眼前飞过。“唧唧”,树梢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叫声,他霍然抬头——密叶间有淡淡的月光漏下,巢中的鸟儿叽咕了一声,寒芒忽地自白衣男子的眼中迸现,他的手指在琴弦上一拨,白袖一扬,一根琴弦迅即射向那只半睡半醒的鸟。
夜空中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连一只鸟儿都不肯放过,你果然是越来越无情了,冷新月!”“谁?”冷光自眼中掠过,白衣男子猛然转身。
风掠树梢,花叶纷纷而动,黑暗的深处,一个暗青色的人影悄然而立,削肩细腰,衣袂飘荡。她背着月光,愈显清幽之气。白衣男子微吸了一口气,冷笑道:“书锦姑娘久居云梦宫,过着仙子般的日子,今日缘何下凡?”
书锦语声依旧不疾不缓:“神女峰顶、月湖湖畔,我与公子各自栖身,相望为邻。两年来,眼见月湖之滨多少冤魂死在公子手下,故相劝一句:少造杀孽,免遭天谴。”“哼!”白衣男子不耐烦地冷笑,“你这种话,那个叫秣兰的女人已不知说过多少遍了,难道——”他眼里闪过一丝促狭,“云梦宫的弟子,都是这般唠叨的么?”黑暗中,书锦沉默了下去。
“把石璃盏交出来,我便遂你所愿,不再杀任何人!”白衣男子忽地厉声喝斥,身形陡地向后飞起,在疏花水柏枝上一点,落下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人。那人村汉打扮,满身酒气,想是收工后和几个朋友喝多了酒,夜归路过被白衣男子抓住。
书锦忍不住失声惊呼:“田阿柱?”“书、书姑娘……”缩在地上的村汉抬起头,醉眼昏花:“书姑娘救……”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白衣男子竖掌成刀斩上他的后颈,醉汉“啊”的一声,便没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你……你把他怎样了?”书锦失声惊呼,隐含焦虑。“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过来看看?”白衣男子再次将手掌竖起,“再不将石璃盏交出,你的师姐夫可就要和刚才那只鸟儿一样了!”
那一掌仿佛随时都可以切下去,书锦犹疑着,终于说了实话:“云梦宫自师祖华清鸢后,门下弟子渐渐风流云散,到这一代,只有秣兰姐姐一个人。”“你是说,”白衣男子眼神陡厉,钉入黑暗深处,“只要叫秣兰那个女人屈服,她便会交出石璃盏?”他的手掌缓缓下移,变掌为抓,一把抓起地上昏迷的人——这个懵懂无知的醉汉,居然就是秣兰的丈夫。
仿佛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书锦缓缓道:“秣兰姐姐是怎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若会因要挟而屈服,两年前,你便可以拿到石璃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