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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的生活半径确实是又小又单调,可最起码在这个缸子里,没人来打扰。哪怕明知道有人在外面有人看着自己,也能无所谓。手指点在那尾发财鹦鹉的眼睛上,连翘无声地问:是吧?隔着厚厚的有机玻璃,那家伙连半点惊吓的反应也没有,无限雍容地转个身,自寻一根水草取乐去了。看得她闷闷的直想发笑。当鱼也挺好的,换成鸟雀囚于笼里,任是养了再久,有点风吹草动,还是会惊惶挣扎,不及水里来得安心,说穿了,太相信那对翅膀所能到达的高度。
其实会飞也不见得能飞就是了,偏又没有鱼那枯守一方死水的本事。做人最怕做成她这样了,已决定效仿水族一生淡泊,却又巴巴儿地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后背直痒。
安绍严走进这家港式茶座,环顾一巡未果,求助于早已跟在身边的服务生:“一位女士,卷发,长着一对笑眼的。”服务生心灵神会,将他引到水族箱后面的卡座。安绍严竖了姆指:“聪明啊小伙子。”
连翘一早听见有人过来,也不作它想,仍在与那缸子鱼叫劲。
安绍严坐下来,发现这个角度能看到门口动向,外面却很难见到里面,惊赞道:“你倒是会选地方,常在这儿跟有妇之夫约会?”
连翘哼着提醒:“安总叫我来的好不好?”
他被反将一军,笑着解释说刚好一会儿约了人谈公事,免得再来回折腾,就不知道她工作时间打电话把他叫出来要汇报什么情况。“助理跟我说,前些天行政那边反应,某些前台请私假现象严重,没提你名儿,但用得着特意跟我说的,没别人吧?”
连翘叹口气,转过来坐好,给他看明显的熊猫眼:“就是说我……”
安绍严吓了一跳,拉下眼镜细看一番:“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所以说请病假啊,陈大美女还不相信。”她话一说多,嗓音的沙哑也听出来了。
安绍严看得心疼,又忍不住逗她:“那——你是让我去跟陈经理说,‘巧乔真的病了嘛,就给她几天假好啦~’。”一口台湾普通话,加上那个怎么看怎么骚包的太阳眼镜,把个包二奶的色鬼老板演得惟妙惟肖。
连翘已经没有心情再拿捏风情陪他玩,眉一挑翻了个鄙视至极的白眼。
既然哄不乐小佳人,安绍严也只好结束表演,关切地问道:“好了,别气了。病了吗?要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都多大的人了?”连翘为他问出这种话哭笑不得,转身伏在沙发靠背上,手指继续在鱼缸上乱涂抹。
安绍严看出她心事不小,也不催促,摸出香烟,等她自己想好了再说。
稍顷,她问:“你相信我在北京的事,他真的不知道吗?”
没头没尾的问话却让安绍严怔了一怔,打火机火焰腾起烧了半天,也没够到烟杆。
连翘茫然地摇头:“我一直不相信的。我觉得恰恰是他能查到,知道我在你身边,才不来再为难我。这样就行了,知道对方生死,然后各过各的日子,什么以前,以后,都不想那些,就像我跟你说过的,我其实一点也不奢望躲开他,如果不是深圳认识我的人太多,就在当地找个这样的差事混下去,我也愿意。”
他把烟点燃,深色镜片和袅袅烟雾都没挡住担忧的神情:“发生什么事了吗?”
连翘将昨夜和一个朋友在酒吧遇到流氓,并被意外搭救的过程,简单陈述,安绍严听得专注,末了只劝她不要想太多,北京还是有好人的。连翘不愿这么被他哄过去:“他们肯定是南方人,我听得出。”
安绍严索性一撑到底:“南方就没有好人吗?换我见了这么漂亮的姑娘被欺负也会出手帮忙啊。”得到她冷冷的瞪视,他正色:“不要把人心想得那么冷漠,这种事谁见了也不会看着不理的。不一定是他,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我没说人心不好,可是,那两个人本来是要进酒吧里的,帮我拦住那伙流氓之后,走的却是搭车过来的方向。”这句扼要的分析把安绍严也说得无言以对,水族箱里的增氧泵唱了好一会儿独奏,旁边客人来来去去,也都安静,气氛压抑得像浸在水里。连翘抬头笑笑:“算了,你说的对,可能是我太平日子过久,自己开始胡乱想。”她看看手表:“你是不是还约了人?够钟没有?我先走喽?”
安绍严反倒陷在思考里很深,对她的问话没什么反应。连翘心道这小老头果然异于常人,我都不想了你又犯起深沉,拿了背包便要走。见她起身,他才乍醒一般:“哎哎,别走哇连翘!”
连翘脸黑:“喊那么大声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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