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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大江看到冯爷给他的这把刀,当时吓得小脸儿煞白。他再爱较劲,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较劲。他知道冯爷的爷劲上来,跟谁都不论秧子,他脑子里浮现出冯爷的那对寒气逼人的“阴阳眼”,不由得后脊梁沟嗞嗞直冒凉气。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你,回去吧。”钱大江愣了半天,才打着稀溜儿对小湄说出这句话。
这把刀让钱大江不敢再跟冯爷过招儿了。他赶紧跟俩姐姐合计如何鸣鼓收金。不过,他们心里很清楚,折腾这么一下,虽说没把冯爷和小湄置于死地,终归恶心了他们一下,也算是给他俩亮了黄牌,警告他们别想惦记着老爷子的财产,钱家还有人呢。
怎么收场呢?这回钱大江亲自出马了。他找到小湄的单位的那位女干部,舌头像安了弹簧。泼出去的水,愣想往回收。他给女干部讲了一通大道理,从改革开放的经济发展,到社会安定,家庭和睦,一通儿狂轰滥炸,把那位女干部说得晕头转向,听他侃了有三个小时,末了儿才听明白,他说的是小湄的事儿是家庭矛盾,由他们几个姐弟来处理,希望厂领导不要对小湄怎么着。
女干部知道钱大江是大学老师,看他的外表又挺有学问,不能不给他面子,当然,小湄的事儿后来风言风语的越传越邪乎,厂子里的同事告诉她,小湄为这事受了刺激,上班经常发愣,有人还在她包里发现了一瓶安眠药。女干部一听也胆儿小了,检查也不敢逼她写了,对她处理的事也扔在了脑后,现找厂工会主席给她做思想工作,小湄的情绪才稳定下来。现在听钱大江这么一说,她马上表态:“我们不会对钱小湄做任何处理的,一定要配合你们做她的思想转化工作。”
钱大江一听这话,见好儿就收。他这儿不背后捣鬼了,厂子对小湄也心平气和了,小湄和冯爷的一场“风流韵事”也就没几个人再嚼舌头了。当然泼出去的水,再往回收,能收得回去吗?不过,市井风情,街谈巷议,风流韵事不断发生,新的花边新闻出来,老的故事也就嚼着没味儿了。
世界上的事儿,最微妙的是情感。冯爷可以恩威并施,拿剔肉刀恫吓钱大江,让小湄起关门誓,答应他了断前缘,但是情感上的事儿往往藕断丝连,怎么能一刀两断?再说小湄也不可能马上就能碰上合适的对象,哪儿有那么现成的又可心的男人给她预备着。一晃两年多,小湄的婚事也没动静,她的内心世界还藏着对冯爷的那点儿恋情。寂寞的时候,会嚼一嚼那半个小时的爱情滋味,那丁点儿的柔情蜜意,又让她的心中已然熄灭的爱情火种死灰复燃。
但是她再怎么复燃也没有用了,因为冯爷这边已经心有所属,不,应该说身有所属了。怎么?冯爷娶媳妇了?还真让您说着了,没等小湄坐花轿呢,冯爷这儿先“威儿啦哇”了。
说起来,不是冯爷心猿意马,也不是他喜新厌旧,咱们前文说了,他这辈子压根儿就没打算结婚,所以就是碰上西施,他也不会动心,潘金莲想勾搭他,也束手无策。那么是谁让他失了身呢?说出来,您会意想不到,不是别人,是福大爷的女儿石榴。
石榴这会儿已经在造纸厂工作七八年了,从当初的小毛丫头,已经出落成二十三四岁的青春少女。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也许是日子过得舒心,生活无忧无虑,她像出水芙蓉,更显露出自己的天生丽质,皮肤白嫩,大眼越发有了神采,脸上总是带着清纯的笑意,虽说姿色并非能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但她的小模样儿确实有几分可人。
当然了,过来人都知道,这个年龄正是豆蔻年华,春心荡漾的时候。她的小模样儿难免不招蜂引蝶,身后有小伙子追他,但石榴对厂里那几个穷追不舍的小伙子从来没动过心,更别说动情了。不是她想攀高枝儿,也不是她情窦未开,那是为什么呢?敢情她心里一直想着冯爷。
石榴是个非常质朴单纯的女孩子,她不会忘记冯爷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没有冯爷,就没有她的今天。从另外一层来说,冯爷跟自己的父亲是忘年交,她跟冯爷的这种缘分仿佛是天造地设,老天爷给安排好了的。尽管冯爷比她年龄大,但这并不妨碍她对冯爷的那种感情。这种情感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也是任何人难以取代的。
冯爷和小湄的风言风语,自然也传到了石榴的耳朵里。她开始还难以置信,后来流言蜚语越传越让人恶心,她感到难以接受了。她大着胆子去问冯爷,冯爷对她付之一笑,什么话也没说。不过,女孩子的心是细微的,她从冯爷的笑意里,咂摸出这些传言都是无中生有。她感觉到冯爷内心的烦恼。
她转过天,又去问冯爷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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