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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第二天,他又来到另一座小县城,在这座小城,他靠在小饭馆捡剩饭剩菜吃,又挨了两天。到这会儿,他完全像一个叫花子了。他的脸已经让大戈壁滩上的太阳曝晒,脱了一层皮,露出了白肉,风吹日晒,好长时间不洗,脸上一块黑一块白,加上那双黯淡下来的“阴阳眼”,还有又脏又破的衣服,他已经脱了形。
他在小县城找到了火车站。在他看来,拉煤的火车上最好隐身,他扒上了一列运煤的火车,又走了两天,到了一座城市。
简短截说吧,冯爷就是靠着白天要饭,夜里扒火车走了十天,到了甘肃和陕西交界的一座城市。冯爷在这儿又有一段奇遇。
他在火车站遇到了一帮叫花子,也就是专门行乞的“丐帮”。当时已是深夜,冯爷在车站找了一个避风地方,正打算席地而睡,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个女孩儿的哭叫声。
冯爷正在被通缉之中,不想招事儿,可是那声音听起来十分凄惨,他实在忍不住了,便爬起来,顺着小女孩的哭声跑过去。到了跟前一看,这帮叫花子正在欺负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衣衫褴褛,脸上身上脏得不成样子,被叫花子扒掉了裤子,摁在了地上,有两个叫花子也脱了裤子,正准备施淫。
冯爷哪儿受得了这个,随手从地上捡了一块砖头,大喝一声:“兔崽子们给我住手!”
那些叫花子被这声吼吓得大惊,还没等他们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冯爷的砖头已然拍在了一个乞丐的脑袋上,他的脑袋顿时成了血葫芦。其他叫花子见状,立马儿作鸟兽散。
冯爷冲过去,揪住一个跑得慢的,三拳两脚把他打躺下了。转过身,让那个小女孩儿穿上裤子,拉着她撒腿就跑,跑了有七八条街,他们才在一个小巷子里站下。
冯爷见小女孩儿目光呆滞,神情恍惚,问她是哪儿的人,到哪儿去?小女孩儿已经被刚才那一幕吓糊涂了,嘴里嘟嘟囔囔,冯爷听了半天也没听清。他知道火车站一带“丐帮”的厉害,这帮人挨了打,不会善罢甘休。
冯爷深知自己的处境,不能因小失大,得赶紧离开这座城市,便要跟小女孩儿分手,搭当天夜里北上的货车走。小女孩儿遇到冯爷像见到救星,死死拉着他手不肯松,说他上哪儿去,就跟着他去哪儿。
冯爷见她说出这话,转念又一想只要自己离开这儿,小女孩儿还是逃不出这群“丐帮”的手心,他不忍心让她再入魔爪,便带着小女孩儿偷偷爬上一列货车。
这列货车走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停在了河南的新乡。冯爷在火车站看了看地图,知道到了新乡,离北京就不远了,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到这会儿,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在逃的犯人,身边跟着一个小女孩儿,遇到特殊情况,跑起来是个累赘。
小女孩儿跟他说了实话。敢情她是北京人,她的小名儿叫石榴。她的命实在太苦,她三岁的时候,母亲跟父亲离了婚,后来母亲带着她嫁给了一个副食店售货员。在她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父亲犯了错误,被单位开除,带着一家人到河北农村落了户,后来,她母亲得病死了,她继父又娶了一个后妈。这个后妈是带着两个儿子嫁过来的,非常虐待她,平时对她非打即骂,还不让她上学念书,十几岁就到地里干活。后来她实在忍受不了啦,便偷着从家里跑出来,到北京找她的生父,可是生父已经自杀了。她在京城举目无亲,又不敢再回继父那里,只好流浪街头。有一天,她在火车站碰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这个女人对她的处境很同情,给她买吃的,买衣服,还说要带她到好玩的地方,对她挺好。她听信了这个女人,跟着她上了火车,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她们来到陕西的一个小县城,然后又坐汽车到了一个小山村,到了地方,她才知道被这个女人卖给了村里的一个老光棍。她没等跟这个老光棍进洞房,便趁着天黑跳窗户跑了出来,跑呀跑呀,不知跑了多少天,走了多少地方,她终于到了陕西和甘肃交界的那个城市,后来遇到了那群“丐帮”,再后来遇到了冯爷。
冯爷听了她这番经历,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
“唉,咱俩都是在逃,同是天涯沦落人呀!是老天爷的安排,让咱俩碰到了一块儿。”冯爷感慨道。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冯爷怎么忍心把石榴扔下不管?他决定先带着她回北京,然后再给她找个落脚之地。可是当时冯爷身无分文,回北京也只能偷偷摸摸,冒险去扒火车。
那天夜里,他俩在新乡火车站的货运场,偷吃了不少水果,耗到两三点钟也没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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