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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着吧,也许有一天你会改变主意。〃
谭斌想了想,没再坚持,收进自己的手包,笑嘻嘻地说:〃好,可我并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手指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想起来,取出放在桌子上,是那个雕工精致的黄杨木盒。
〃无功不受禄。〃她说,〃不过谢谢您能记得我的生日,今天我也很高兴。〃
程睿敏打开看一看,抬头问谭斌:〃你喜欢吗?〃
谭斌绷紧嘴唇不肯回答。
他拉过谭斌的手,把盒子放在她手心里,〃喜欢就留下,真正能明白这句话的人,并不多。〃
这一次谭斌没有躲开,任他握着,〃可是这么贵重,我怎么谢你?〃
程睿敏说:〃当然有办法。〃
谭斌抬起眼,〃什么?〃
〃做我的总监。〃
谭斌笑,〃Impossible。〃
〃还有一个办法。〃
〃您说。〃
〃那就以身相许。〃
谭斌不由得笑了。眼前之人,一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让人不知道他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索性眨眨眼说,〃那更不可能,我快要结婚了。〃
程睿敏的表情凝固片刻,随即不动声色地松开手,微笑道:〃恭喜!我应该送你一对百年好合了。〃
这顿饭的后半段,吃得相当沉闷。两个人仿佛都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草草收场。尽管如此,和严谨告辞准备回京时,也已经将近晚上九点了。
严谨不放心,一直追出来问:〃小幺你能开车吗?要不我送你们回去?〃
程睿敏显然并不领情,〃我没喝多少。〃
回来的路上,连续一段日子的精力透支,再加上酒意,谭斌渐觉眼皮沉重,开始还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后来就很不争气地睡着了。
睡梦中脖颈支持不住头部的重量,东倒一下,西歪一下,她睡得极不舒服,觉得非常不耐烦。后来又觉得冷,抱紧膀子几乎缩成一团。居然还做梦,梦见一个人走在雪地里,彻骨的冷,白茫茫一片看不到人烟。
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意犹未尽地伸个懒腰,发觉自己依旧歪靠在车座上。身边没有人,车窗外一片寂静,只有头顶的路灯亮着,柠黄的光晕映进来,仪表盘上反射着点点荧光。
探头看看外边,谭斌霍地坐起来,这才发觉身上搭着一件男式外套。她拾起外套,推开车门走出去。
程睿敏的沃尔沃居然已经停在她住的小区里。他就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低着头,正一下一下按着手中的打火机。也许是火机出了问题,他始终没能点燃嘴里的香烟。
谭斌略为吃惊,因为印象里从未见过他抽烟。她从包里摸出自己的Zippo,轻轻走过去,单手拢着火苗凑近他脸前。
程睿敏抬头看看她,就着她的手点着烟,却没有抽,只是拿下来捏在手里,拍拍身边的位置,〃坐一会儿?〃
谭斌没有动。
当夜正是满月,清辉泻地,青石板小路上一片银光,石凳前大丛的太阳菊开得茂盛,药香扑鼻。小区的花园内人迹寥寥,身边只有秋虫的振翅声,间或喷水池里传来几声断续的蛙鸣。
第57节:格子间女人(57)
这样的环境往往会让人心思恍惚,冲动超出理智。
程睿敏露出一点愕然的表情,〃你害怕?〃从谭斌脸上看到肯定的答案,他笑起来,〃怕我趁机做点儿什么?〃
谭斌拢起双臂,悻悻然说了实话,〃不是怕你,我是怕我借着酒意对你做点儿什么。〃
程睿敏一愣,接着笑不可抑,他欠欠身,换了英语说:〃我感觉由衷的荣幸,亲爱的女士。〃
谭斌也笑,理理衣服在他身边坐下。就算之前有无数微弱的旖念,也被饭桌上那张Offer彻底粉碎。原来一切皆来自她的错觉。
外企中混过多年的人,都明白公私分明是最基本的底线,这叫职业道德。公事私事夹缠不清,说得好听那是性情中人,说得不客气一些,就是情商低下。
初入职场人在底层,只要肯吃苦,靠着一点认真和勤勉就能脱颖而出。千辛万苦爬到中层,彼此间智商类似,每个人都有些特别的能耐,此时是否拥有广泛的人脉和长远的眼光,成为能否更上一层楼的重要砝码。
到了程睿敏那个位置,已经不再是能力高低的较量。高手之间的对决,拼的是耐心,只等对方无意中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