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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屋里的事物几乎没有变化。她坐在雕花藤椅上拿着手绢儿擦了许久的眼泪,对着她招招手,“姑娘,我看看你伤口。”
阮绵犹豫了片刻,慢慢踱步到了她身边。屋子里的宫婢们早就被屏退了,她在殷妃面前缓缓掀开了衣服露出了肩膀上的伤口。片刻后,她想把衣服穿回去,却被殷妃拦下了——她轻轻把衣服往后拉了一些,呼吸忽然顿了一顿。
“穿好衣服。”
“哦。”
殷妃叫来了守在门外的宫女,小声耳语了几句。少顷,太监们端来了一道道糕点,一字儿排开在了桌上。阮绵看得眼睛发直,这些糕点五颜六色香气芬芳,玲珑糕,玉叶酥,荷蓉片,每一盘都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口味。她直勾勾看了一会儿,在殷妃的目光示意下拿了第一块塞进了口中,霎时被香甜无比的沁香包裹。
直到第三块下肚,她才依稀想起,记忆中的殷妃似乎不爱甜食,这才有了小时候拐着她吃生莲子这样的事,可现如今怎么上的都说她幼时爱吃的甜点?
“许多年前,宫里有个李御厨,是一等一的甜点好手,名满江南。”殷妃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她说,“先帝有个宠爱到极致的女儿,她素来爱甜食,故而先帝特地派人请了这江南的糕点名厨。”
一块玲珑糕被咬了一口,拿着糕点的手却僵住了。
“这糕点厨子原本天天有活儿,自从五年前一场意外,他就清闲了不少。今天这一餐是他这个月的第一顿成品。味道如何?”
阮绵怎么都咽不下去口中的玲珑糕,殷妃目光灼灼,她只好含混着点头,心中却警钟大响。
殷妃轻道:“那,与五年前相比呢?”
阮绵手里的玲珑糕掉在了地上,原本有些红润的脸色白了些许——她终于还是认出来了……殷妃于她,如同第二个娘亲,燕桓不曾确认她的身份,可是殷妃却认了出来……
她站在殿上唯有无措,面对着殷妃的目光只有躲闪——她认出了她,可她能如何?她是不可能对殷妃做出什么让她说不出口的……
阮绵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低着头闷声不响。片刻后,一股沁香伴随着温暖把她包裹。殷妃轻轻拥住了她,在她的脑袋上叹气,“你四岁那年曾经被太子推进抽干了水的荷花池,肩膀上后面留过一道疤。我与你娘亲担心先帝追查为你树敌,故而瞒下了。”
殷妃的眼圈渐渐泛红,似乎有千言万语,到最后却只是哽咽着说了一句话,她说:“凤临,既然能好好活着,为什么回来呢?”
凤临二字,陌生如同隔世。
这最后一层的纱障,终于还是被撕破了。
她俯下身捡起了方才掉落的半块玲珑糕,沉默地放到了桌上,原来不仅是手臂,她连指尖都已经僵直。
那一日,李御厨的糕点的芳香一直弥漫在屋子里。阮绵在这甜腻的房间里呆呆站了足足一盏茶时间,才终于认了命,小声对殷妃请求:能不告诉他吗?
如果可以,她想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他偿了命,剩下的恩恩怨怨等她百年之后再到阴曹地府去和父皇娘亲清算。她最不愿意的,就是在兄妹血亲这层关系曝露在光天白日之下的时候,活生生地把它撕裂……
殷妃却只是摇头叹气,她说,凤临,你以为陛下为什么把你送到我这里来?只怕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
“那还有两成……”
殷妃叹息道:“还有两成,就是我和李御厨。凤临,晚了的。”
从你踏入这宫闱的第一步开始,就已经晚了,无力回天。
*
阮绵被软禁在风华宫里的第一夜,她趁着夜色悄悄到后园里找白翎。事到如今只有他才能救她了,可是她在后园里里外外翻了无数遍,还是没能找到那只鸟的踪影。自从白日殷妃打断他躲藏起来之后,他就像是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
“百灵鸟?”
“鸟师叔——”
“师尊?”
无论哪一种称呼,他都没有一丁点动静。既然那只鸟已经不在,那她能靠的就只有自己。与其在这风华宫里软禁着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来的旨意斩立决,还不如赌一赌。
夜晚的守备比白日要森严,但是风华宫却是她打小玩熟的,好在殷妃念旧不爱更改宫中设置,宫里的墙哪边低矮哪边松动哪边的花儿会结果,她都一清二楚。她知道,在这宫里的西面有一扇小小的后门,虽然平日里是用锁链锁着的……但是,如果硬要用蛮力砸,还是砸得破的。
虽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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