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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就因为她已经怀上了李家的血脉。
她一路东行。她决定找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把他扶养成人。孩子将来当象王维、孟浩然一样的山水田园诗人,写些“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之类的诗歌,决不进帝王家。于是她一路逃亡,就逃到了苍岩山。可这美丽痴情的女子,却很傻很天真。她一点也不懂得掩饰自己的行藏。她依然不时痴痴地唱她的《九张机》,用埙吹她的《九张机》,一路之上,在散发美丽芬芳气息的同时也散发着遥远的悲伤。
人一痴,就傻了;人一傻,就无药可治。这样,“八常侍”循着《九张机》的曲调,一追就追到了苍岩山上。
“我们不想为难女人,可王命在身,身不由己啊。”王毛仲双手托着白绫,一脸悲伤,“洁来还洁去,哎——”
“这真是崔公的意思吗?真是吗?”韦芷接过白绫,眼含泪水,向着京城的方向连连追问。这个可怜的女子,至今都不懂得权力场的诡谲;不知一条皇家白绫,吊起过多少怨魂。
王毛仲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一声长叹。
“崔公崔公,你好狠心啊。”韦芷的泪已干。人只要坚定了做某件事,心就会像石头一样坚硬。韦芷的心就像石头一样坚硬。她像中了邪一样走向门框。她要在门框上打个结,把自己挂上去。只要一挂上去,什么都了结了。不管是宫廷情仇,还是男女冤孽。
“崔公崔公,来世再见。”韦芷说。
“内人,一路走好。”党凌不知从那里搬来了一张凳子,让韦芷踏上去。脾气暴躁的张无奈干脆就把他的大锤让韦芷当脚踏。宫中多少女子,不是一条白绫赐死?干吗这么磨蹭呢?
“娘子,不能死!”一声暴喝来自岩边,把打好结让脑袋往里伸的韦芷喝得猛一激灵,喝得韦芷就要出走的灵魂急急赶回。凌风、李雯顾不得如狼似虎的“八常侍”,双双现身。
“八常侍”迅速亮出了兵器。
“为什么连死都不让啊?”韦芷一脸哀怨迷茫。
“你看看你的身子!”李雯喝道。这个侠义女子,在韦芷把白绫抛过门框双手高举打结的时候,突然发现这美如天仙的女子那里不对劲了。原来是她的肚子,那孕育生命的地方,已高高隆起。李雯血往上涌,突然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韦芷恍然大悟。是的,为了孩子,自己不能死!
离鬼门关只有一步之遥的韦芷这才感到了死亡的恐惧。惊惧铺定,手一翻,剑已亮出。剑如龙吟。孩子是无辜的,其它都是虚幻。
韦芷突然间英姿飒爽。
这一变化如电光火石,“八常侍”始料不及。王毛仲瘦脸一寒,杀机顿现。
“内人,本来殿下看你可怜,我也看你可怜,才留你全尸,好让你投胎转世。我们心善啊。你说,天底下哪有如此心善的人呢?可内人不识抬举,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说,怪谁呢?”王毛仲又是一声长叹,然后向其它七人挥挥手。
话未说完,张无奈的大锤已兜头向韦芷砸来。张无奈力大沉雄,这一砸之下,任你铜筋铁骨也成变成肉酱。
但已恢复斗志的韦芷已不这么好对付了。她原地滴溜溜一转,避过大锤,剑向张无奈抹去。张无奈左手锤忙从右腋穿出,护住胸部,韦芷的剑抹在大锤上,迸出了夺目的火星。
两人俱是一震。
几个回合过去,双方还在缠斗。钟然、哥舒夜不耐烦了,发一声喊,各自攥了铁扁担和三尖叉向韦芷攻来。
“喂,你们这么多个大男人打一个女人,不害臊吗?”李雯喊道。
“那来的小娃娃,找死啊。”哥舒夜脸一红,稍一分神,一绺钢戟一般的胡子被韦芷生生割去。
哥舒夜气得哇哇大叫。
可王毛仲一点也不恼。他神定气闲。他知道,过不了多久,韦芷的身子会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然后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完事,回去复命。那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跑不了。人啊,不知为什么,就是喜欢弱肉强食。你不强,就得死。夫为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谁说的?这是老子说的。可对吗?王毛仲认为一点也不对。他不明白,李隆基为什么这么喜欢老子,喜欢《道德经》。是因为他们都姓李吗?王毛仲以为是也不是。王毛仲经常听李隆基摇头晃脑地读《道德经》,可他就是不明白。不明白就不明白吧,不想就是了。还是给这女子保条全尸吧,王毛仲想。
果然,韦芷已经慢慢感到了肚子的沉重,辗转腾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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