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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拉住他:“没事,一会就好。倒是你,你怎么在这呆着?”
弘晈有点不自在,支吾着说:“儿子不太会喝酒,出来凉快凉快。”
“吹了风岂不是要着凉?快回去吧,新娘子呢?”看他一身喜服随便站在这黑地里,显得十分不伦不类。
弘晈扯出一丝傻笑:“在,在屋里坐着呢。额娘,儿子先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今天你是新郎官,去吧,别在这害臊了。”
“那您……我还是……”
我不再答话,放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都说事不过三,可是今晚就合该我出丑,好不容易一路晕乎乎“飘”回了怡宁阁,刚进门,脚下被门槛一绊,一头栽进迎面而来的怀抱里。“呵呵呵,”我抬起头对着上方那张臭脸一阵大笑,“你看看,就这么会儿工夫我让人扶了三回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喝多了呢。”
勾着我的手臂加大了力度,从他唇间挤出不满的质问:“早看见你回来了,叫我等了这么半天,脸比纸还白还到处跑什么?有人扶算你走运了。”说着胳膊夹住我半拖半拽带进了屋。
“什么叫我走运?”我斜靠在床头,不以为然,“一个是我二十年的夫君,两个是我养大的儿子,要是连你们都扶不住我,我也就活到头了。”
“我也琢磨你是不是喝多了?满嘴里说的什么浑话!我看,是不是这会子遣人来瞧瞧?你这脸色越发不像样了。”他侧身坐过来,让我靠在他身上。
我摇头,打了个呵欠:“我可能就是困了,几天都没怎么睡好。你呢,药可是吃了?”
他扑哧一笑:“你看看我们这都成了什么了,不是吃药就是看大夫。哎,我今儿个看这排场,突然想起咱们大婚的时候……”
我听到这,倚着他闭上眼装睡,感觉到他低头看了看,仍然自顾自说着:“你肯定是不记得了。雅柔,二十三个年头……”停顿了一会,他忽然凑过来,贴着我的耳朵说:“过两天,我带你出去走走可好?”
第二天,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头虽然疼,太阳穴也有些发紧,胸口闷倒是好了很多。勉强梳洗毕来到正屋时,弘晈带着惜晴早已等在那里,弘昌弘暾弘昑坐在另一边,弘晓被奶娘领着在他们对面。
我在允祥隔桌坐下,一身喜气的惜晴被丫头搀着走上来,从前乌溜溜的大辫子如今绾在脑后,簪上镶了翡翠的金步摇,颤巍巍地衬着她稚气未脱的脸,着实惹人怜爱。我一直笑着看她行礼、奉茶。可能是因为太喜欢惜晴,也可能是因为在她身上我总能找回对韵儿的遗憾,她一声“额娘”出口,我几乎合不拢嘴。氤氲的茶香中,我扭头看向允祥,他戏谑地回视我,好像在说:瞧你那副傻样子。
惜晴在弘昌媳妇的带领下依次奉茶,最先是弘昌,他点点头接过去,立刻有丫头把见面礼送上,惜晴道了谢,端过下一盏茶走到弘暾面前。弘暾的气色看上去有些不好,坐在一旁不住地咳。茶杯递到跟前时,他正拼命忍着,可是伸手接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赶紧偏过头,没想到惜晴手一缩,“咣啷”一声,茶杯掉在脚底下。
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弘暾一脸抱歉地看着低着头的惜晴,弘晈走过去,很大声地问:“烫着了么?”惜晴摇了摇头,另拿一盅快速放在弘暾身边的茶几上,连谢礼都没要蹲蹲身就转去给那两个小的送见面礼了。捕捉到她眼里闪过的晶亮,我诧异地看了看弘晈,他却没有任何表情。
复杂的礼数一过,我的精神好了很多,中间偶尔发过几次眩晕的症状,因为没有大碍我就没说。一个冬天整个府里老的小的都吃药,熬药的灶火比做菜的还多,我也实在懒得跟着搀和了。
弘晈那里我去过几次,眼看着小两口相处得还不错,心里不觉安慰得很。惜晴年纪虽小,到底在皇后跟前见过大阵仗,为人处事平和严谨,府里上下都对她赞口不绝,年下的时候也是她周旋张罗,分去了我的担子,让我得以偷懒静养。只是安逸的生活过久了,突然产生了一些疑惑,好像在这样的日子里我似乎忽略了什么。
从年底到年初,允祥事情不多烦恼却不少,法海获罪又牵扯上十四,孰是孰非且不论,我却在最后的结果当中看到了雍正的维护之意。帝位坐了五年,君与臣,臣与民都在新政的循序渐进中磨合,曾经风声鹤唳的雍正明显添了许多和软,就连年羹尧的子嗣也都赦了回来。只有那永世不得翻身的八爷和九爷据说早就在头年九月就都没了,原因含含糊糊的,允祥不肯多说,我也不想多问。唯一想知道的是毓琴的下落,有人说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