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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动作太慢了!”
李婆婆数落她添柴火的速度,一旦她加快,李婆婆又嫌火势太旺。
“我说过多少回!燕窝去毛!海参去泥!鱼胆不能破,破了整条鱼就毁了!”
李婆婆一板子直接打上沈璎珞的手背,怒斥。
不,你没说过……我是头一回听见这些教训。
沈璎珞没顶嘴,默默在心里记牢,燕窝去毛……海参去泥……鱼胆不能破……
“锅子没洗干净!”又一板子落下。
“还不能休息!去仓库搬冬瓜、豆团,以及笋子!”
刚洗完几大盆衣裳,回到厨房都还没喝口水喘气,马上又被派遣工作。
“晌午要煮绿豆苍仁,你去将绿豆挑挑,坏的丑的全要捡出来,一块儿下锅会坏了滋味,小当家嘴很挑。”
来回几趟,搬完冬瓜、豆团和笋子,李婆婆给了她一盆绿豆,她伸手去接,露出衣袖的手腕和手掌布满虫咬和刀伤,在白哲肌肤上更是骇人可怕,李婆婆露出一抹复杂神色,匆匆回到灶前去忙,好似无视那些伤势。幸好接下来的工作都不用碰水,那些菜刀划出的小伤口,虽然不深,但不断沾水,导致它们很难痊愈,有几处化了脓,不至于疼痛难忍,总是不方便。她捧着一手的绿豆,一颗一颗仔细剔选,动作认真却不迟缓。挑绿豆应该是最轻松的工作了,有得坐又有得歇脚,她珍惜得来不易的小小休憩时间,一早醒来便觉得头有些沉重,在接踵而至的工作追赶之下,她忽略掉它,现在双脚停下,所有倦累浮现,压在她肩头,连吐纳都得多费好一番功夫。
是紧盯着小绿豆太久了吗?晕眩戚突然袭来,她赶紧闭上眼,忍下它。
“奇怪!柴房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呀?是要拿来当柴烧吗?”汉子扛柴到柴房去堆放,看见一旁有个死人牌位,一样是木头制。一样丢进灶里也能烧得旺盛,还以为是谁想省柴薪哩。他不识字,看不懂牌位上的人名。
他很顺手就要将沈承祖的牌位抛进灶火里。
“等等!那是姓沈的!”李婆婆第一个看见,连忙要阻止。
好不容易甩开昏厥感的沈璎珞,只隐约听见耳熟到不行的“姓沈的”,直觉以为是李婆婆要吩咐她做事,一抬头,看见自己爹亲的牌位被灶火吞噬!
“爹!”
一盆子绿豆全散撒在地,啪沙声如雨点倾落。
沈璎珞飞奔上前,徒手伸往灶里抢救爹亲牌位。素手捞出牌位,也捞出些许烧红的炭火,牌位一角被熏黑,一丝火苗在那儿窜着,她慌张用手掌拍熄它,顾不得自己衣袖被烧得更严重。李婆婆迅速舀来清水,朝沈璎珞手上泼,一手忙不迭替沈璎珞拍灭衣袖上的余烬。
“愣在那里干什么?去拿药来呀!”李婆婆对汉子嚷。
“呃……哦!”汉子匆匆跑去,迎面与尉迟义撞个正着。
“阿土,你在瞎忙些什么呀?连路都不看!”尉迟义还没问完,汉子已经不见踪影,尉迟义也没再追问下去!当他看见厨房内一地的豆子,和抱着牌位蜷跪在灶旁的沈璎珞,便无暇去管阿土在忙哈。
“发生什么事?”尉迟义上前,听见沈璎珞咬紧唇,强忍下呜咽,他转向李婆婆,她则是一脸歉然,他吼着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沈璎珞?沈璎珞?!”
“她可能被烫伤了,阿土去拿药了……”李婆婆不由得音量放小。
“她的房间在哪里?我抱她回去,等会儿阿土拿药来,直接送到她房里。”尉迟义一把抱起她,惊讶于比抱袋白米还更轻。
“呃……”李婆婆一时语塞。
“她房间在哪里?”他没空闲耗,快说!
“……柴房。”
“什么?”他听错了吗?
“……柴房。”
“她睡柴房?!”从他进到严家这么多年,未曾见过柴房里有人睡!“我不是要你好好照顾她吗?你把她照顾到柴房里去?!”
“这……”
“李婆婆,你欠我一个解释。”但此时不是索讨解释的好时机,他必须先看看她的伤势。
尉迟义当然不会将沈璎珞抱回柴房去,他房里有伤药,距离厨房不算远,以他的脚程,咻咻几步就到了。他不再多留,赶着奔回房,把她平放在榻上,她一沾床,立刻充满防备地蜷曲起身子,双臂环在胸前,长发披散,覆住半张脸蛋。
他翻箱倒柜找出烫伤药,坐回床边,拉过她的手,要替她上药。
她马上抽回,碰都不让他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