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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由看向沈浣驻马而立的茕茕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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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州大营主帐之中此时一片沉肃。
刘福通坐于大帐正中,一手握拳抵于面前案上,一手扶了椅背,脸色凝重。他左右两边下手依次各座了六七名战将,均是皱眉不语,连历来要掉一番书袋的戴思秦也不出声,帐中一片默然之态。月余之间,三十万元军南下,来势汹汹,义军先后丢失安丰、东明、滑州、浚州,直至前日前线传来消息:开州城破,一万义军全数覆没,守将何沧战死。年近四十的刘福通看了一圈帐下十数位战将,不由拍案暗叹,早知如此,就应当把沈浣当初训练出来的三万精兵调给何沧戍守开州,也不至有今日紧迫局面。
刘福通为人多疑。手下刘子青韩普相互陷害他不是不知;两人拉拢沈浣,沈浣不屑,两人继而陷害沈浣,甚至伤到沈浣幼弟,他亦不是不知;只是他始终旁观而不插手,便是因为忌惮沈浣。
沈浣并非最初与他们于颍州颍上盟誓起义之人,虽然在万军丛中拼死救得他性命,但是沈浣来路不明,言谈举止之间俨然书香门第出身,绝非与他们这些粗豪之人一路。而且无论是韩普还是刘子青,所求无非名利二字而已,极好掌控。而沈浣,钱财她看不上,功名亦是不计较,于他来讲,委实不知如何能掌控住她。刚刚知晓她有一幼弟便是软肋,奈何刘子青不过伤到她幼弟半分,沈浣立即翻脸,扬长而去,无人敢拦。
更让他害怕的是,他拨三万军士与沈浣,沈浣训练半年有余,这批军士竟如换骨洗髓一般,沙场之上迅烈如火精锐如锋,远比同辈士卒强出不知多少。而这三万士卒,几乎从上到下对沈浣的敬服爱戴程度,竟还远超过他这个主公。这又如何能让他放心?
是以沈浣一走,他立刻将这三万士卒拆分,所有将官,上至校尉下至行伍长悉数降级,只保留了两个副将何沧与狄行,却又只与他们些老弱兵将,而把这三万精锐拆散分到各个将军名下,尤以刘子青韩普为多。这下才算放了心。
何沧是沈浣的副将,这次死守开州十数日,手下皆是老弱兵丁,粮草已断,苦守等待元军。派去后援的王其原是韩普的手下的人,被韩普提拔上来领了原来沈浣的士卒,可论打仗,实在比沈浣差的太远。人马还没到开州,就被元军偷袭,冲散了全军。这厢兵丁还没聚齐,开州城已破,而这王其竟然一个人带了几名亲兵逃了命回来,五千军士一个没有带回。
如此险恶情势,刘福通益发无力。扫视一圈帐下十余名将领,贺穹、罗文素、狄行虽然也是将才,但如今眼下,三十万大军压境,颍州号称十万人马,精兵不过三万,现在里外折损,凑齐两万便是不错,更是粮草将绝,又有谁能去解上蔡之围?更何谈抗击三十万元军以保颍州?
正举手无措之间,乎听得一流星探马一路由帐外奔来,“报——”
所有将领一同转头看去,一颗心不由得提了起来,连刘福通也不由屏住呼吸,但见得那人神色张皇无措,愣愣的看着刘福通不停喘息,竟是说不出话来。
坐在右边最下手的乃是沈浣当初的副将狄行,此时沉声呵斥道:“慌什么,说!”
狄行虽因为是沈浣的副将而遭到排挤,被放在与自己军功极不相称的最末位,但是士卒之中威望极高。那探马听得他呵斥,顿时一激灵,噗通一下跪下,“禀、禀主公!前、前方探马来报,上蔡为元军所破,韩将军被俘!”
上蔡是颍州门口最后一个可据守之城,上蔡失陷,颍州西北再无可守之城。如今上蔡失陷,颍州等于一半已经落入三十万元军虎口。
哗啦一声,帐内四五名将军同时惊起,同时失色喝道:“什么!”贺穹一把拽起那军士衣领,竟将他提了起来,怒目圆睁:“我军伤亡多少?!”
那探马被贺穹虎目圆睁的狰狞模样吓得舌头打结,“不、不、不、不……不知。”
“不知?!你探得个什么东西!竟然不知!”说着将那人往帐外一扔,怒道:“再探!探不到就提头来见!”
那探马连滚带爬的便要出帐,却见得另一黑衣粮官进得帐中,向诸人躬身一礼。此人受刘福通派遣前去核实粮草数目,如今很快便来回报。刘福通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粮草还能撑多久?”
“回主公,小人再三盘点查验,如今营中之粮还能……还能……”说着有些吞吞吐吐。
“还能撑多久?”罗文素喝问。
“还能撑……两日。”他就是再怎么盘点查验,也没办法把两日之粮查点成五日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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