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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小姐则运足脚力把一个虫子踩烂。
C校长满意地说:“是的,你们都学会了残忍。”
闷罐车平时用于运输货物和牲口,在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闷罐车还用于旅行,通风设备也好些,那些娇生惯养的少年扎进蒸笼般的闷罐车,像见怪物一般哇哇大叫,但总比在外面挨着直射太阳的烘烤强,他们也就接受了,闷罐车对两腿走路的劳动人民来说是一种奢侈,对士兵来说,则是将青春年华吞没的坟墓,死亡的大幕悄悄拉开,即使有的幸存下来,也经受了心理的极度压抑和恐怖。不到两尺见方的车窗高过人头顶,只望到一小片天空和黑黑的树叶,闷罐车装过牛马,因此遗留下一股刺鼻的膻味,罗小姐所在的位置,可能原来站立着一个种马。罗小姐染上闷罐车的典型症状:头晕耳鸣,喉咙发干,她一张嘴,没有消化掉的一个蛋黄飞到对面高个子男生的嘴里,这是友情的传递;接着果皮酸液涂到高个子男生的眼睛上,啊,这是生活气息的熏陶,高个子男生赞美罗小姐淋漓尽致的呕吐物。
闷罐车中没有取暖和照明设备,但长官还算考虑周到细致的,在一角用苇席临时搭建了一个厕所,急于解馊的士兵和女护士都去抢占那个有利位置。高个子男生很有绅士风度地说:“女士优先。”
高个子男生勉强混个军衔,维持秩序、为茅坑旁边女护士保驾护航的弼马温,女护士憋急时整个脸部都像晃动的膀胱,女护士消除了身体后门的危机和紧张压力,都投来感激的一瞥,那堵上棉塞、仍一丝丝飘逸出来的月经气息是对高个子男生的奖赏。这个时候,也没有男女避讳了,高个子男生的眼睛还没有挪开,那些浑圆的白白晃晃的小屁股毫不掩饰地露出来,在闷罐车中自成风景,少女的春雨沙沙,老娘们尾部滚动泥石流的声音,高个子男生聆听着天籁,感叹军营生活多么美好。
罗小姐弄出窸窣响动,高个子男生问:“你还没处理完毕吗?”
罗小姐说:“你过来帮我解决一下便秘。”
罗小姐的两只纤纤素手搭住高个子男生,罗小姐说:“你的贼眼可不能往我下面看哟。你目视前方喊:阿里巴巴,芝麻开门,取得厕所里的辉煌战绩!”罗小姐娉娉婷婷地摆动,颈骨椎骨髌骨耻骨进行配合,括约肌那儿摩擦出火花,罗小姐用力时在高个子男生的肩上咬出牙印。
高个子男生说:“我忍辱负重啊。”
罗小姐笑笑说:“这是你的荣幸。我腔肠通畅了,没你的事了,闷罐车也会这样把士兵排泄出去。”
后来不允许开口说话,也不允许点蜡烛,学生们被裹在闷罐车的黑暗中,忍受着单调的旅程。一截车轨到尽头了,学生们从临时支起的木梯上下来,才看到这闷罐车的外表破烂寒伧,有的地方已经掉了漆,白一块、青一块的。列车返回了,把学生们撂下。
星月黯淡,四野茫茫。
C校长说:“我讨厌那鬼鬼祟祟的月亮,叫它滚开。”
一团浓雾扑来,C校长又叫道:“啊,我的眼睛呢?我怎么看不见了?快把探照灯打开。”
他们在附近的小树林过夜,搭起营帐。
清晨起来,放眼眺望,四周是一片银白,寒气凛冽,却没有一丝风。小树林里有松、柏、核桃、毛榉等,附着一层毛茸茸的冰晶,叫雾凇,是由于气温突降,空中水汽滴到零度以下的纤细物体上凝结而成。这些玉树琼枝,或直指苍昊、或垂顾大地、或交叉、或横陈,似乎在流动扩散,又在聚拢,构成一个童话般纯洁的世界。学生惊叹。然而C校长发射稀里哗啦的一通枪弹,把这晶莹世界打碎了,C校长说:“你们要丢掉脑子中美好的幻想。”
C校长研究地图进行部署,说:“你们看星罗棋布的村庄,河网密布,地形错综复杂,劳师袭远,务必小心。”
帅克上尉不满意C校长的谨慎战术,说:“凭我文明之师、威武之师和正义之师,收拾几个蟊贼,还不是小菜一碟、易如反掌?不要太保守,应雷霆万钧,勇猛出击,鼓舞士气,大获全胜。我崇尚闪电战术,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C校长训斥帅克上尉:“你是个空泛的理论家,战争要结合实际特点,你那目空一切的武夫脑袋扎到马桶里吧。阿酋名义上归属国民政府,实际上自建了一个小藩国,有各村头人的暗中支持,不是轻易消灭的,他们善于游击和钻犄角,恐怕会拖得我们筋疲力尽。学生雇佣军缺乏经验,但有聪明的大脑,随机应变,而且意气风发,这一点我是乐观的。”
高个子男生说:“你们逮着亩家族的那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