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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儿,一个姑娘人家!”
看着一天天长大、变漂亮且聪明灵巧的妞儿,二太太失望落寞的心又开始有了新的希望……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燕宅的格格、误卯的娘娘
第三章、燕宅的格格、误卯的娘娘
海蕖六岁那年要上学了,这事在燕宅引起了一场不大也不算小的风波。
这时候的北京已经把“江米巷”改为“东交民巷”,辛亥圣人们已经对新学有了兴趣,主张政治觉悟与伦理觉悟的《新青年》已经在海蕖出生那一年诞生。这六年来,新文化运动热潮已经汹涌澎湃地冲向各个角落,女学堂已如雨后春笋般在北京上海广州一些大城市由新潮变为普及,凡和洋子沾一点边儿的人家儿都把自己的女儿送进了学堂,不上大户人家也以此为荣,纷纷送女上学,大姑娘海蓉就已经她舅舅送进洋学堂三年了。
照说妞儿应该上学堂本本不是件什么新鲜事,二太太也一力主张。她仿佛已经看出来,只有把妞儿培养成新女性才能争气;而要成为新女性,就非得进学堂,并且非进洋学堂不可。二老爷对处理正经事向来是无可无不可,所以照例点头。可没想到董嬷嬷却头一个站出来反对,理由很简单,就是一句:
“哎哟!咱们宅门的姑娘,怎么能跟疯丫头在一块儿!”她把一切上学堂的女孩子都看成疯丫头,也包括着大姑娘海蓉。跟着,几乎所有的老亲旧友都来劝阻,其理由无外乎是“咱们这等人家是不能和疯丫头、野小子、平民百姓一起混的……”。就在大家争执不休的时候沈舅老爷来了。这位舅老爷既不是二老爷那样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儿,也不是大老爷那样角逐名利的政界人物,他是位吃粉笔面的国文教员。俗话说“家有三石粮,不当小孩王”,他的出身和职业,在燕宅的老亲旧友里,都难以令人重视。加上这位舅太太既不同于燕二太太那么争强好胜,也不同于燕大太太那么趋炎附势,她不拘小节,与世无争,既爱吟诗做画,也不远离庖厨。他们家似乎从来没有过外人,却很能自得其乐。他们有一双纯朴无邪的儿女,——精精干干的瑞哥子和胖胖乎乎的娟姑娘。他们家没有“不许这么着”、“不许那么着”的清规戒律,海蕖每到他们家,就象小鸟出笼,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么闹就怎么闹;沈府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不同于燕宅这等宅门儿的世界。这回他不仅支持姐姐的主张,还挑着大拇指连声说:
“好、好!妞儿当然得上学,人之所以为高等动物者,不就在于有知识么?”
舅太太也跟着说:
“是啊,您府上的大姑娘,我们家的娟不都上学了?这是潮流!”
大伙儿虽都不大明白“人之所以为高等动物者”那句话的意思,对于“潮流”二字更觉茫然,可都道舅老爷是二太太的娘家人,有权威,说了算,也就不敢再多嘴了。嬷嬷当然也就更无知奈何了,就这么着,在一场轩然大波后,海蕖适时地上了学,并且把白四老爷的姑娘颖鸿也拉出来做了伴,一齐进了二条那所洋学堂,和留了一班的六哥海森成了同班。
海森的留级说起来可笑,并不因为他笨或者不用功,而是因为他少有的性格。海森外号“傻六”,其实他一点也不傻,只不过是老实之外有股子轴劲儿。古话不是说“老要癫狂少要稳”么?可是一个几岁的小孩要是“稳”得很,就得被认为傻气。他性情之稳、脾气之轴,也真是无与伦比。“稳”字在字典上的注释是“沉着”、“不轻浮”。对这个注释,海森当之无愧,轴”字按字典里的注释是“性情固执,不可劝说”。对这个注释,他也当之无愧,举个例子吧:
有一次冬天课间休息的时候,同学们都到外面去散风,就他足不出户,只蹲在一进门的炉子旁边儿烤火。上课的预备铃响了,大家唿喇一下子跑进教室,他稳稳重重地连站也没站起来,被同学门一挤,就跟火炉子贴了个脸儿,烧了个大燎泡。这稳重的过头了不就是傻了吗?所以他在家里就有个绰号“傻六”,有点儿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意思。这还没什么,要命的是他的轴劲儿。他之所以蹲了一班,是因为有一回几个同学打架,他站在旁边瞧热闹——他从来不敢跟人打架,不知道是谁打碎了一块玻璃,正巧老师走进教室,大伙轰地一下远离是非之地,奔回自己的座位,他可倒好,稳稳重重地站着不动。老师看着打碎的玻璃很生气,问:
“是谁把玻璃砸碎了!?”
先是一片沉静,随即有人带了个头,大家就喊了开来:“燕海森,是燕海森!”
海森对于这种瞪着眼说瞎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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