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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堂堂的一名军人,连长,光援助你们秋收、施工、救人就多少次?啥时用你们援助过了?”
铁生喊完了,老根叔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异样。可他需要得到更进一步的证实,便不动声色地说:“你说你那时在我们这边当过兵团连长?我们那时周边的兵团最近的就是四连,可当时四连的连长姓胡,怎么会是你?”
“老子就是那位胡连长,当年哪个不知、谁个不晓?”
铁生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保守多年的秘密。可事已至此,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怎样也无法收回了,索性就这样吧,反正事情已过多年,又有谁会真正去理会呢?
可老根叔真正的理会了。他无言地看着眼前天生一脸横肉的铁生,刚才还活泛的面容变得异常生硬,心里狠狠地说:老东西,原来还真是你。我终于寻到你了!
老根叔的表情让铁生觉得很奇怪、很害怕,他小心翼翼地问:“老根兄弟,你怎么了,没事吧?”
老根叔当然不会无动于衷,多年来,他一直苦苦寻找着的“仇人”,此时就在眼前与他咫尺之隔,并让他心潮澎拜、激愤难平。可他此时什么都不能去做,尽管对付一个靠拐杖走路的人他的力量还是绰绰有余,但他要的却远不是这样的结果。
老根叔知道,他仍需等待。所以,老根叔突然扔掉手中的不知不觉已烫到手指的烟屁股,故作玩笑地说:“你才有事哪!”然后,站起来悠哉乐哉地走了。
第七十一章 好戏刚开始
老根叔回到家里,感觉胃又疼了起来。他知道这是情绪所致。难怪,找了半辈子的“仇人”,今天突然出现在眼前,他面子上虽然不动声色,内心里却是“分外眼红”地仇恨着。
难怪这老东西家接二连三地出事,原来都是他的报应来了!唉,只是苦了满仓和小涛这些孩子喽!他恨恨地想着、骂着。
老根叔吃下了两片胃药,和衣躺在床上,眼前一幕一幕闪过因为铁生勾起的记忆。
老根叔闭上眼,恍恍惚惚中又看见一个年轻的姑娘向他轻盈盈地走来,小嘴抿着,泛着迷人的笑意。
这是老根叔不知第几次与姑娘梦中相见了。姑娘每次见到他都这样抿嘴乐着,轻轻地叫着他“根哥”。在老根叔的记忆里,那是他幸福、甜蜜的而又没有倾诉的初恋。这初恋对他来说虽然自始至终都是一杯自酿自饮的苦酒;可却给他留下了永久的萦绕一生的怀念,让他跌宕起伏的人生,终究有了一丝靓丽的人生底色。
这一丝底色,原本是反射他青春的一面镜子,在即使年深日久的岁月里,也能明光可鉴地照亮他曾经因为爱情而无限美好的年华。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面镜子开始变作一把刀,在每一个漆黑的午夜里明晃晃地刺痛着老根叔的心;令他涌起了愈来愈浓烈的复仇之念。
因为,他忘不了每次的梦中,姑娘转身离去时的凄楚幽怨面容……她分明是在怨我呀!老根叔每次都在梦中哭醒,复仇的信念更加坚定。
“杉杉,虽然我不知是谁害了你,但现在,我已经找到了你们家仇人中的一个,我不会放过他的,你一定要保佑我……”此时,老根叔喃喃自语着。
可究竟该怎样惩治这个“仇人”呢?老根叔还没有想好,但不管怎么说,先试探试探他还是应该的。
第二天一早,家家户户的牛群刚刚出村,老根叔照样又转悠到了满仓家门前,照样看到铁生坐在自家墙根底下抽着闷烟。铁生抽烟时面无表情,烟雾飘过他的脸面,使他看上去就像一尊香火烟气笼罩着的泥塑神像。铁生旁边倚着窗台斜杵着的,是他那支从不离身的拐杖。由于太长的使用年限,拐杖靠近咯吱窝和手摩擦的地方已被磨损得铮亮,在渐渐明亮起的深秋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老根叔装作全忘了昨天的争吵似的过去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一屁股坐在昨天坐过的地方,掏出早已卷好的烟卷递过去。
铁生看了一眼老根叔递过来的旱烟卷,没有接,却伸手慢腾腾地在自己身上摸出一个烟盒,打开盖,熟练地弹出一支点上。看得出,他还在生老根叔昨天的气。
装个鸟球!老根叔斜眼看着铁生的一连串动作,心里骂着,脸上却显出不在意的样子笑呵呵地道:“到底是坐过官的人,不一样啊!可是在场部住久了,这仓库也能住得习惯?”
“这是我儿子的家,有什么住不惯的?再说,这家修整成这样,估计也没几人能比得上吧?”铁生并不看老根叔,他慢悠悠地吐出一串烟圈,一脸的傲气和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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