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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的众人,大踏步的向承宸宫而去。边走边道:“宣太医到承宸宫。还有,着人拆了这劳什子的栏杆。”陆六福不顾仅着中衣,躬身应了声是。
杜沅沅见岸上人多,不敢抬头,将脸深深埋在英帝怀里,只觉胸膛宽阔,鼻端有龙诞香气息丝丝弥漫。耳边听得英帝的吩咐,心中直如拌了糖的蜂蜜,甜成一片。
池边同游的妃嫔宫娥见英帝过来,本想上前嘘寒问暖,无奈英帝脚步不停,连宽慰的话也没有一句。只顾抱着怀中的女子疾步而走。一时之间,人人脸色各异。
一众宫妃中,丽妃与悦妃并未到场,唯宁婕妤位份最高。这宁婕妤是丽妃一手提拔,况且还为英帝生了个靖国公主羽灵,故日常颇有些骄横,这下更是拉不下脸来。见英帝已走远,便将帕子向地下一摜,沉下脸道:“这是哪里来的不要脸的贱婢,竟想了这么个法儿蛊惑皇上。赶明回了丽妃娘娘,乱棍打死干净。”言罢恨恨不已。一旁的淳贵人,忽闪忽闪眼睛,口中犹疑道:“看那样貌,倒象是太后宫中的女官杜沅沅。”燕贵人过来插嘴,“没错,就是那个贱人。”“杜沅沅!”宁婕妤恨声念着,也不管身后的莺莺燕燕,径自向丽妃宫中去了。
涵波水暖
英帝抱着杜沅沅径直进了承宸宫自己的寝宫内,直接将她放在宽大的紫檀木雕龙带围御床上。太医早已在殿外恭候多时。
宫女们上前放下层层叠叠的绡纱帐幔,太医走进门来,口称参见皇上正要下拜,英帝一摆手,“免了,免了,快过来看看。”太医急忙起身上前。英帝在一旁一脸焦急,太医诊视起来更加小心万分。
过了一刻,太医起身回道:“皇上,这,呃……”,太医忽然想起并不知被诊治之人是何人,一时语塞,立刻接道:“身体并无大恙。只是有些受凉,待臣开个驱寒的方子,服用几剂即可痊愈。”英帝脸色这才放松下来,点了点头。太医躬身退出殿去。
英帝叫过在一旁听命的陆六福,“服侍沅沅姑娘到涵波阁沐浴。”陆六福眼中闪过一丝诧色。承宸宫中的涵波阁乃是皇帝沐浴之处,而宫中后妃只有妃子以上品级的才能进入。现下宫中,除了皇后、丽妃、悦妃之外,其他人还无此恩宠。这杜沅沅只是个小小女官,无任何品级,圣上竟金口赐浴,实在是有些稀奇。面上却波澜不惊,恭顺应了声是。
杜沅沅红着一张脸,缩在外衫中,身上浸湿的衣服都粘粘地贴在肌肤上,十分难受。耳听得有脚步声向榻前走来,一时之间只觉羞怯难抑,躺在榻上,一丝也不敢动。突听得耳边传来几声轻笑,英帝的声音道:“朕到暖阁里更衣,这就叫几个宫女来伺候你。”听得脚步声向门外走去,杜沅沅悄悄拉下面上覆盖的外衫,偷偷向外看去,冷不防见英帝站在门边,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杜沅沅不禁大羞,嘤咛一声,又缩了回去。
过了一会,似是进来几个宫女,道:“请姑娘沐浴。”语声熟悉,杜沅沅坐起身来,面前站着的竟是碧痕和绿媞。三人在晴潇馆中相处时日虽短,却相处得颇为融洽。自杜沅沅被派到太后宫中,二人便在承宸宫当差。如今见面,均觉得又惊又喜。
碧痕和绿媞将杜沅沅扶出寝殿,沿着长长的回廊向承宸宫深处走去。回廊两侧遍植木槿,白色、紫色、淡黄色、粉红色,纷披陆离,临风招展,光彩秀美。杜沅沅忽然想起李白的《咏槿》,竟似自己这般,不由自主便念了出来:
园花笑芳年,池草艳春色。
犹不如槿花,婵娟玉阶侧。
一旁碧痕道:“姑娘好学问。”杜沅沅淡淡地笑笑,“我哪有如此文采,只是偶尔听来的,一时有感罢了。”
正说间,忽然听得有水声叮咚,清脆之声不绝于耳。转过一片回廊,见前方一处飞檐斗拱的精致小楼,挂在楼前的匾额上书“涵波阁”三个大字。令人称奇的是,楼前竟有一带清澈透明的渠水,波光粼粼,缓缓绕楼而淌。渠中漂浮着蓝紫色的睡莲。说不出的安闲雅致。
小楼两边侍立的宫女推开楼门,碧痕、绿媞立刻蹲下身去,除下杜沅沅脚上的珠绣丝鞋。杜沅沅赤脚进了小楼,只觉脚底一片绵软,细看却是绣满重莲的白色云毯。踏着厚厚的云毯前行,面前出现了两座玉带样的微型小桥。小桥下依旧流水淙淙。每架小桥尽头都是两扇月亮形的雕花洞门,分别垂着长长的锦幔。右边锦幔上绣着碧玉双龙,左边则绣着百花孔雀,锦幔质料轻柔,飘动之间,图案彷如活的一般。
杜沅沅微微有些吃惊,这座小楼在外看似娇小玲珑,内里却别有洞天。皇家气象真与别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