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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了一上午,肚子也饿了,没法保持平静的声气,说:“次英,他能讲什么?只说他尽量帮忙去找卡温同密契之。”
“那好。但系主任这边呢?你是否把他同摩根四点半的约会取消了呢?”
“次英,我不是说了吗,刚从骆文那里回来,连中饭都还没时间吃呢?现在芭芭拉也不在,得等她回来。你放心,我会尽我的能力去办,好了吧?”
“真对不起,如真,把你忙成这样。事成了,你这个大恩人,我是不会忘记的。”
“嗳,嗳,次英,你这样讲,等于给我加压力,反正,我答应了的,一定尽量去做。对不起,我真的要去吃点东西了。”
在学生餐厅匆匆吃了个三明治,喝了杯黑咖啡,赶回文学院,芭芭拉倒已回来了,她忙打探史巴利下午的日程,女秘书翻开他的约会本,说:“他下午的约见都满了,你要找他,怕要等到下星期一了。因为他见了你们请来的摩根教授后即要离开,坐六点的火车去纽约市。”
“倒不是我要见他。我是担心摩根教授下午演讲之后,咨询委员会还有人要约见他,怕他四点半脱不开身。”
“那再好不过了,上午史主任还问我能否把那个约见移前一点,他小儿子病了,他想在出城前回家一次呢。”
如真偷偷地舒了口气。“哦,等会儿我去听他演讲,如日程有什么变动,我立刻通知你。”
“那太好了。我知道史主任很想提早回家的,等会儿我先告诉他有这个可能。”
摩根演讲前,如真没机会再同骆文通话,两点一到,她即去文学院第一号教室。今天摩根的演讲题目很特别,是“关汉卿的蝴蝶梦”。平时,这种学术性的演讲,只有教授们、研究生及高班的少数学生来听,今天十分意外,可以容纳近百人的大教室居然满了一半以上。如真举目一看,一二年级的学生来了不少。前一两排虽有空座,她不好意思在大家已坐定后越座上前,所以坐在后排。演讲十分精彩,他先把蝴蝶梦的剧情大略说明了一下,然后就专注于剧中主要人物王母的自我牺牲精神,引用她的几行唱段点出慈母悲痛的心情。讲完了蝴蝶梦,他还用纯正的北京话引了关汉卿的一半儿题情:碧沙窗外静无人,跪在床前忙要亲。骂了个负心,回转身。虽是我话儿嗔,一半儿推辞,一半儿背。多情多绪小冤家,迤逗得人来憔悴煞。说来的话,先瞒过咱,怎知道一半儿真,一半儿假。
他不但把这一段读得十分动听,同时还用浅易文字,十分形象地翻成英文,恰到好处的传递了曲中的感性的挑逗。他一讲完,掌声四起,有些学生还嘘溜溜地吹口哨。有几个别系的教授,被他引出兴趣,问了一些有关元曲的问题。如真一看腕表,先站了起来,到靠后墙的长桌边察看了一下系里备好的茶点咖啡。这时,坐在第一排的骆文及纳地辛也站了起来,骆文代表听众先向摩根道了谢,领他到茶点桌前,趁别人过来向摩根发问时,向如真使了个眼色,两人拿了咖啡杯闪到角落,骆文翘起大拇指说:“假如我是史巴利,我选他。”
如真的心往下一沉,说:“哦。”喝了口咖啡,又烫又苦,忙忙的咽下,一直烫到肠胃。满脸通红。
“不过,为你们系着想,还是段次英较妥。”
“怎么啦?”她沉下的心一下子又被吊上来。
“我们吃中饭时,我还来不及问他什么,倒是他前前后后地问我们咨询委员会的事,问完了,他的结论是这个委员会对东亚系多有牵制而没有帮助。我没发表什么意见,纳地辛却反驳了他,她说东亚系是幼儿阶段,需要这样一个委员会扶持。他所看到的,像他们密西根大学的,东亚系已存在多年,当然不需要。摩根没同她争,但我看得出来,他不以为然。”他连连喝了两口茶,接着说:“他的确不错,但我认为他太自以为是,对自己的才学太自信了,也许,不适合做这么个小系的主任。”他朝人群瞄了一眼,“所以我打电话把卡温同密契之找来了。”
如真不禁喜出望外,脱口说:“太好了!我马上去通知次英,叫她放心。”
骆文把右手一抬,止住了她:“稍慢。你先得设法把史巴利同他的约见取消,行得通吗?”
“我已经对芭芭拉提了这个可能性。”她瞄了一眼腕表,“不过我得马上去系办公室。”
“你必须直接对系主任说明取消的理由,你有吗?”
如真倒是一愣:“我们不是商量过,由密契之同卡温与他约谈,以致他没时间赴系主任的约吗?”
骆文朝长桌前围住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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