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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羲吐出一口鲜血来,双手抠住九尾的爪子,缓缓道:“我就是色迷心窍!我就要纠缠于他!我与师父,又岂是你们这些外人能够明白。他若是痛恨骚扰,我便替他清理障碍;他害怕孤独寂寞,我就常伴身侧守住光阴;即便他要这星辰日月,我也给他摘来。”
“无耻小妖!”九尾不想与她啰嗦,决意把她压成肉泥。
忽然清风拂面,只见一尾素白衣角犹如月光委地,爪下的常羲已经到了帝俊怀里。清雅俊逸的上神,怀里抱着浑身是血的小妖,银丝滚边的锦缎衣袍也染上了斑斑血迹,恰似一朵朵啼血杜鹃,看着怵目惊心。
他将常羲深深一望,点漆的瞳仁里有一股细且小的火焰在燃烧。双手略微发颤的抚上她的伤口,帝俊的声音冷得犹如寂静寒夜,“何方妖孽,胆敢伤我徒儿。”
缩在帝俊怀里,面对妖鱼和九尾都未曾皱眉的常羲,此刻身躯猛地一抖,眼眶不自觉的湿润了。
帝俊眼光淡淡往九尾身上一扫,倾世笑颜中勾出一道杀机,吓得她双腿发软,差点跪下。脚下幽幽山风掠过,帝俊衣袍纷飞,火红的烈焰自地面升起,遇风则涨一丈,烈火四面八方扑向赤鱬,迅速把它们烧为灰烬。九尾清楚自己应该逃走,却像是被定身住了,无法闪避,瞬间被烈火吞没。
九尾全身着火,变回狐狸的模样,在地上疯狂打滚。
帝俊眉头微蹙,抱着常羲悠然转身,脚下骤起祥云,载着他远去。在他转身的瞬间,林中火焰突然熄灭,九尾打了几个滚后,拍灭了身上的烈焰,只是一身漂亮皮毛被烧光了。
在云上,常羲抓着帝俊衣襟,小声嗫嚅道:“师父,你的心真好!”
“是法术又失灵了。”帝俊皱着眉头解释,声音宛若流水溅玉。
常羲抿嘴一笑,并不揭穿,“师父莫要再乱捡东西,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好。”
“可是羲儿,你也是我捡来的。”
“我不是!”常羲把头深深往帝俊怀里一埋。纵使大地回春,万物生机,也比不上这温暖一抱。如若提前知晓,她亦会选择伤痕累累。
“乖羲儿,睡吧。等到了家,就不会痛了。”帝俊小声哄着她。他所经之地,有一枝桃花悄悄的从枝上抽芽,结苞,颤巍巍的迎风开放了。
注:
化蛇:《中山经》其状如人面而豺身,鸟翼而蛇行,其音如叱呼,见其邑大水。
九尾狐:《南山经》又东三百里,曰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赤鱬(ru):《南山经》青丘之山……英水出焉,南流注于即翼之泽。其中多赤鱬,其状如鱼而人面,其音如鸳鸯,食之不疥。
第五章 十巫神,钟情蛊(1)
飞过云海松涛,连绵起伏之高山,女娲一路找寻,不知不觉迷了路。
正在焦灼之时,忽听到有人在唱歌。
女娲循着歌声飞下云头,远远见到一个人背着箩筐,似在采草。想是山野莽夫,问问路尚可。
为了避免上神之躯吓到凡人,她收了尾巴,敛了灵力,落定地面,施施然走到箩筐前,道:“敢问老人家,灵山怎么走?”
那人缓缓转身,与女娲四目相望。
女娲这才发觉,眼前人根本不是山野老汉,而是位青年男子。他着一身粗麻衣服,却不落魄穷酸,反而器宇轩昂,坦荡大方,他的面目并非十分俊逸,但一双眸子生得明净深邃,仿若世间万物都沉淀其中,令人一见难忘。连见过帝俊面容的女娲,都生生愣怔须臾,待男子嘴唇翕动,方知他在与自己说话。
“姑娘为何要去灵山?”听他声音,正是刚才唱歌之人。
女娲不愿道明意图,只是道:“但求公子指路,行个方便。”
那人从容道:“此去灵山不远,翻过几个山头便是。只是路上多迷障,颇有些曲折,姑娘须得小心。”
说罢,转身要走。女娲心中一动,上前急忙拽住他的袖子,“且慢!”
他回过头,漩涡般的眼眸将女娲一望,“姑娘还有何事?”
女娲方觉自己唐突,想了一想,终于道:“实不相瞒,我此去灵山寻找会制蛊之神。公子可有听过?”
“哦?”他声调略扬,“此话不假,灵山确有十个巫神,擅长制蛊。”
“如此甚好。癞蛤蟆丫头果然没有骗人!”女娲嘀咕一句,复对男子道了谢,男子亦对她微微一笑,两人就此作别。
女娲望着绿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