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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寅见面之后,一切全与俗吏不同,毫无官场习气,而应对之际,又非常恭顺,说话也全听得不刺耳,不由观念稍改,便也笑道:“他便睡在中舱,只因伤重不能起身,如果不嫌简亵,便请中舱相见如何?”
说着便肃客前进,天雄遥见曹寅走来,忙就榻上把手一拱道:“老大人请恕卑职身负重伤,不能起身行礼了。”
曹寅慌忙答礼一面道:“马兄未免太谦了,兄弟也属雍亲王门下士,彼此全是自己人,何必如此客套?此地更非官场,这大人卑职的话,还请不必再提,否则岂不令人齿冷。”
接着又道:“王爷近来安好?”
天雄忙道:“王爷安好,不过老大人既然也属王爷门下,那我便更加不敢放肆咧!”
曹寅大笑道:“马兄今之豪土,既在雍亲王府,难道不知道王爷对门客幕僚的脱略,和同事之间相处的情形吗?”
天雄也笑道:“既到江南来,当与王府不同,要不然岂不令老大人不快。”
曹寅又笑道:“马兄那更是以俗吏目我了,果属不弃,还望以朋友相待才好。”
接着又道:“兄弟此来,一为敝友李元豹向马兄谢过,二则他因不合少留了一点解药非常内疚,原意本想亲自送来,无如自己也被鱼老将军千金打伤517Ζ,所以特为命我将解药送来,还望从速服用,以免拖延时日。”
说着,掏出一个小纸包,放在炕侧,又向鱼老大笑道:“如论那李君为人确有不合之处,不过这次也算由令嫒予以薄惩,还请高抬贵手才好。”
鱼老未及开言,曾静先微笑道:“此事晚生昨亦在场,那位李兄委实言而无信,殊非江湖人物所应有,鱼老将军已到烈士暮年,火气虽未全退,有老大人这样斡旋其间,当不至和他一般见识,不过马兄此次系奉雍邸之命甫来有事,他既系官身,却那等说法,俨然也以顽民自居,已属不知居心何在,又不按江湖规矩,用极无耻的下流手法将马兄打伤,既然自愿留下解药,换他老婆一条性命,复又只给八成,这种无耻卑鄙行为却委实要不得,其实当时除晚生而外,其余诸人没有一个不料到他要留下一手的,所以一再当场喝破,但他恬不知耻,竟公然说出向来行止光明的话来,岂不令人齿冷?所以鱼小姐与我们这位白大侠才跟去窥探实在,谁知果然不出所料,鱼小姐这才聊示薄惩,教训他一下,他这药送不送来全无大关碍,实不相欺,这位马兄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因雍邸扎饬之事,至关要紧,不容稍缓,又恐身死不明,有负使命,正打算今日便到南京去,向江南总督呈明一切,请代由驿递报请王爷定夺,并另外派人南下,以免误事,如非鱼老将军和白大侠不愿置身其间,以免出处为难,极力拦阻,此刻早已扶伤换船就道了,大人便来也赶不上了咧。”
曹寅一听不禁微讶,忙道:“如此说来,这位李君更是荒唐了。”
接着略一沉吟看着天雄道:“马兄伤势决可无碍,据他说,这解药服下去,至多数日便可痊愈,不过马兄如有要公在身,却延缓不得,兄弟虽系闲曹,这江南情形却甚熟悉,如可代劳,还请言明,只要能尽力,大家再做商量,以免贻误才好。”
天雄冷笑道:“大人美意,自当遵命,不过王爷命我南来,只是采购一点苏杭土产而已,却值不得亵渎大人咧。”
说着掏出那封委扎来又道:“大人请一过目便知道了。”
曹寅接过一看,果然是一封饬购土产的扎子,不由笑了一笑道:“如此说来,马兄倒不必着急了,只将这药服下,兄弟随即命人来接,先请到我那镇江寓所去住上两天,包你将要采购的东西备齐好,让马兄销差。”
说着目光又向众人一扫道:“不过采购这苏杭土产的差事,向来都由兄弟那里代办,王爷却未见得专因此事,便派马兄到江南来咧。”
天雄又怫然道:“大人如此说来,一定是我有冒名招摇情事了?那便请通知有司衙门,先行看管,马某静候发落如何?”
曹寅忙道:“马兄不必误会,兄弟怎敢如此轻视?实因王爷此次既命马兄南来,必另有机密大事,所以才如此说法,便马兄不说,我也猜到一半,且等到敝寓之后,再为陈明如何?”
白泰官闻言在旁大笑道:“马兄倒不必隐瞒,此事但说无妨,士各有志,却母庸讳言咧。”
说罢,又向曹寅道:“大人请恕鲁莽,待我直言奉告便了。”
接着又笑道:“马兄此次南来,便是奉了雍王之命,携了那年二公子亲笔书信来寻顾肯堂先生,并邀此间了因大师和这位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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