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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亚字短栏杆,只东西两室均有灯光射出,院子里却悄然无人。忙就栏杆,轻轻跨了过去,从窗隙向里一望,只见华灯低亚,罗帐双垂,靠着帐幔,中架上,却搭着一件京酱四开气袍,和一件团龙夹纱马褂,心知允祀必宿室里无疑。先掉头向院落里两面看了一下,倏的将刀插好,从胁下百宝囊中,取出一个小小青铜仙鹤,和两个布卷将自己鼻子塞上,然后揭开鹤背小盖,托在左手,右手掏出千里火筒,迎风晃着,点着鹤背药线,将鹤嘴轻轻刺入纸窗,便有一缕青黄色的浓烟,从鹤嘴喷向室中。一会儿,便闻室里,有人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料知薰香已经发作,疾忙盖上鹤背小盖,扭转鹤头,仍旧收入囊中,又取出一根铁片,挑窗上屈戍,推窗窜入房中,揭开两片大红销金帐幔一看,帐内高悬着一盏小小珠灯,里面安着一张紫檀满嵌螺甸大床,床上又是一重轻纱帐幔,再揭帐门看时,只见一床锦被盖着允祀和一个少妇,两人俱已被薰香蕉了过去。那海棠花,把一个粉颈枕在允祀臂上,便真似海棠睡去一般。允祀右手被海棠花压着,左手伸在被外,在被的另一头,却露出一只平金绣凤红菱也似的睡鞋,中燕不由想道:“如在此时,便将他二人首级带走也不费吹灰之力,但王爷只命我取他一两件贴身的东西,却拿什么东西才好呢?”再揭开锦被看时,两人都精赤着身子,那海棠花,除一幅大红抹胸和项上一把金锁之外,竟一丝不挂,粉脐雪股全陈眼底。中燕不禁看得呆了,更想不起该拿什么才好。猛听外面远远又送来一阵更锣之声,心中一急,这才取下海棠花项下那把嵌宝金锁。忽又想道:“我真糊涂咧,王爷叫我取六阿哥的东西,我怎么拿起这娘们的首饰来?这不该死吗?”想着又替她把锁带好。这两番搭弄,不禁耽搁一会工夫,加之他目睹奇艳,手触香肌,不由的心涉遐想,愈加不得劲儿。幸而目光一转看见允祀手上一只翡翠扳指,这才有了主意,立刻除将下来,塞在兜囊里,又顺手脱了海棠花一只睡鞋,这才替人家把被仍旧盖好,转身出了帐幔,窜出窗户,将窗子带上,身子一小,一个紫燕穿帘,从栏杆内面,飞纵到院落当中,只在地下踏了一脚,便又成平步青云向房上窜去。那只左脚才踏上瓦垄.忽听当!当!当!那更锣已到院子外面,连忙身子一闪纵过屋脊,将头一缩,藏在屋脊后面,幸而那更锣并未进来,只在院落外面敲了两下,便一路敲过去,末被看见,不由自己说声“好险”,便一路挨着那火巷高墙,向东边飞纵过去,一连纵过两重房屋,正待仍觅来时旧路出去,忽见眼前黑影一闪,已从下面窜上一人,阴恻侧一笑道:“朋友,既承光降,为什么不下去坐坐就打算走咧?您就这等看不起我鬼影儿郁天祥来吗?”
说着把手一拱,大有肃客之状。
中燕因遵雍王所嘱,须故意略留马脚,又曾闻郁天祥本领不弱,连忙拔刀在手,就黑暗中将来人一看,只见他身材并不高,却披着一件宽宽的道袍,头上隐约似乎挽着一个道髻,大袖双垂,却看不出有什么兵器来,不由更加慎重,也不答话,一转身,便向东侧,风火围墙上窜去,那人又是一声冷笑道:“你打算走吗?那可没有这样容易咧。”
说着右手一扬,高喝一声:“打!”一点寒星直向云中燕打去,中燕方才纵上围墙,一见暗器打来,忙将身子一闪,反手一刀格去,只听得铮的一声,一枝袖箭已被打落。那人哪里肯舍,只就中燕闪避之际,一个伏龙升天,也从房上窜上了围墙,两下相隔只不过三尺,倏然大袖一分,右手的判官笔已向中燕胁下点来。中燕才将袖箭打落,又侧着身子,左胁下本来就露了空,一见来人身手这等矫捷,也自一惊,人又立在墙头上,急切间转不过身来,只乘势,身子一侧,又向墙外民房上斜窜过去,才避过那一下。那围墙本比下面民房高出七八尺,中间又隔着一条五尺来宽的小胡同,中燕这一窜出去,两下相隔已经在丈余开外,脚才站定,微闻那人又喝道:“朋友,你就这等吝教吗?我既忝在此间处馆,便不得不再留你一下咧!”
喝着抖手又是一枝袖箭打来,中燕这回却转过手来,左手一把抄住,也冷笑一声道:“久仰鬼影儿大名,今日一见,原来也不过如此,我倒深悔来这一趟咧?”
说罢揣起那枝袖箭便走,那人闻言不由怒道:“你既是好汉且留下名来,难道一逃了事,连手都不敢交,也算是了不起吗?”
中燕掉头大笑道:“姓郁的,你别卖狂,老实说,我心目中还没有你这一号咧,只不过我今晚有事在身,实在没工夫陪你这截小黑的笔杆生耍狗熊。你要真不服气,不会到十四王府去找我吗?至于小太爷是谁,凭你还不配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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