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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白石砌起的院墙,便望见疏朗梅林间,空地上那一泓雪色影子。
真是,让人沉醉。
眼前的男人同叶孤城一样,着一袭白衣。然,叶孤城之白衣让人觉得疏离,西门吹雪的白衣就让人觉得刺痛。是一种刺痛感,好像用肉掌碰上极度深寒的□,一瞬间刺骨。
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的相貌不相上下,只是冷厉了太多,整个人就好似冰凿出的,那锉刀太直,让他的每一根线条都是刚硬的。
比起叶孤城的清贵,西门吹雪着实有些太难接近了,若说叶孤城是孤高之云,西门吹雪便是清寒之冰。是冰,却又如同冬日之河,看似封冻,却不知那其下仍有水在流淌。西门吹雪,看似无情,不也免不了孙秀青?而当他在那一夜悟出剑之至道时,才真的将情压抑到极点。
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所谓“太上忘情”,不是没有情,而是有情,但把它放到好像忘了的层次。就如陶渊明所说:“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忘言不是说把要说的话给忘了,而是默默的体味它的意思,不以说话来表达。忘情也是如此。忘情绝不是无情,而是有情的,可是有情却不为情牵、不为情困,要把情处理得豁达洒脱,而不不因之沾滞。
西门吹雪抛弃情,到底是对剑道之情太深,还是误把忘情作了绝情呢?
只是,来这里却是不枉此行了。无论是叶孤城还是西门吹雪,都是绝代之人。几乎是在轻叹,陈昭摇了摇头。他无法评说这两位剑客,一个为那并不放在心上的帝座破了心境,一个为了追寻剑之极致抛却红尘。
值吗?谁知道呢……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不悔不怨,便是如此。
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陈昭安静地盘起腿,坐在虚空之中,看西门吹雪练剑。
一举一动,先是不露分毫劲力,只是简简单单的动作,不像练剑,倒有几分肖似剑舞;随着一招又一招的进行,剑气渐渐外放,锋芒毕露!即使是隔得老远的梅林,也潇潇飒飒地落下叶片来,而且在落地的一刹那,摔得粉碎!原来那叶片已被冰寒的剑气冻的薄脆了,而树干上也有了一层薄冰。
一剑动九州?但只是这样劲力外泄,不符合剑神的实力。陈昭眯起眼,等待着接下来的改变。
果然,那冰寒的剑气随着西门吹雪的动作一点一点收回,那附着于树干上的冰随之融化,落入泥土中,只剩下湿漉漉的树皮证明刚才那一幕是真实发生的。三尺青锋,银光似霜,不露分毫气势,却让人为之心悸的剑法,举重若轻。
好剑法,好剑客!陈昭不得不赞叹。之前他虽然跟了叶孤城十余天,但想来叶孤城没有在荒郊野外练剑的癖好,或者是知道他在,不想练剑,所以陈昭一直没见过叶孤城的剑法。唯一一次机会就是那三侠找上门来,到最后却成了他自己出手。这时见了西门吹雪的剑法,他忍不住浮想联翩,那紫禁之巅惊世一战,该是何等惊人?
然而正当他沉醉之时,西门吹雪猛地向这个方向挥出一剑,剑气强绝,将沿途梅树折损大片,零碎的枝叶碎落在土地上,叮叮当当,煞是好听。
陈昭愣楞地看着那道剑气穿过自己的身体向后飞出数丈才消弭,觉得很古怪。好吧,无论什么人看着某个东西穿透自己都会觉得很古怪的,即使这种幽灵模式是陈昭自己设置的。
西门吹雪已经停下练剑了,他注视着陈昭所在的方向,看似毫不动容,心中却有些困惑了。刚才他练剑,境界不断上升,到自己目前能触及的最高程度时,突然发现梅林那边有种莫名的违和感,于是击出一剑试探。可那地方却是什么也没有……莫非是自己感觉出错?不,不可能。
于是,他慢慢往陈昭方向走,注意着蛛丝马迹。
有些好奇地盯着西门吹雪的一举一动,陈昭不觉得西门吹雪是发现了自己,毕竟在这样屏蔽一切的幽灵状况下,怎么可能会有人察觉自己呢?然而他忽视了一点,即使是作为主神,他并非这梅林间原有的存在,与这里的环境始终是违和的,而西门吹雪这样的顶级剑客,已经达到与自然相通的水准,即使察觉不到任何气息,却能感觉到那么一丝不对劲。放着是叶孤城,也必定可以察觉。
走到极度靠近陈昭的地方,西门吹雪确定就是这里不对。然而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隐隐的感觉却提醒着他。
“出来吧。”选择相信自己的感觉,他望向空气中,淡淡一句。
这一句确实是让陈昭惊讶了,然而他并非愚笨之人,很快想通关节,干脆的选择了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