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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搭茬。曹正最后说,“……跟师父要钱。”
鲁智深大力拍着曹正的肩膀,跟林冲说:“兄弟,你这个徒弟收得好啊!”林冲也用欣赏的眼神看着曹正,说:“师兄过誉了,小心宠坏了孩子。不过我这个徒弟,虽然没学足我十成的本领,但是好在最看重‘义气’二字,对于钱财是看得极淡的。”
曹正嘴里发苦,只好让手下先把这一地的烂摊子收拾起来,自己准备刀具,跟高登去太尉府杀猪。
高登邀请林冲和鲁智深也一同前往太尉府,共襄杀猪大会的盛举。鲁智深爱热闹,跃跃欲试,林冲的想法就比较多,希望还是能在公共场所,人比较多的地方交易(?)。
高登挤兑他说:“男儿立身何坦荡,一笑身轻白虎堂。林兄当日白虎堂都敢乱闯,今天怎么连去兄弟我住的偏院,都瞻前顾后的。”
林冲被这句诗给惊住了。“男儿立身何坦荡,一笑身轻白虎堂。”真是豪情盖天,气冲霄汉。“男人立身何坦荡”,这是说我林冲是个胸襟开朗的君子,“一笑身轻白虎堂”,这是说我那天在白虎节堂前镇定自若,胆气雄浑。虽然只有两句,可比我那个“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强得多了。
其实,聂绀弩先生这首《咏林冲》原来的句子是,“男儿脸刻黄金印,一笑心轻白虎堂。”但是林冲这次并没有真的发展到脸刺金印,刺配沧州的下场,所以高登一时急智,把前半句给改了。要是他把原诗——“家有姣妻匹夫死,世无好友百身戕。男儿脸刻黄金印,一笑心轻白虎堂。高太尉头耿魂梦,酒葫芦颈系花枪。天寒岁暮归何处,涌血成诗喷土墙。”——给念出来,大概又会被林冲揪着脖领子问:“这是我的命运吗?”高登头上这顶算命先生的帽子,就要从此再也摘不下来了。
林冲问道:“衙内,这两句后面还有吗?”
高登莫测高深地说:“不可说,说不得。”
林冲问:“为什么说不得?”
鲁智深说:“哎,兄弟,你不要问了。你再问下去,高衙内就会反问你想不想知道你是谁,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最后让你把人生交给他,和他一起去看看你的命运究竟是什么……”
第十九章 两文钱的大生意
曹记的伙计把大块的猪肉捡回来,打算冲洗一下做成熟食卖,碎肉和下水随便装到一个竹篓里准备扔掉。
一个瘦小的女孩子在旁边偷看了半天,确定竹篓里的碎肉和下水要被当作垃圾扔掉了,而刚才打架的那两个人又没注意这边,就贴着墙边溜过来,想把竹篓背走。她十一二岁,头顶两侧抓着两个发髻,穿着破破烂烂的小褂子和破破烂烂的小裤子。竹篓里的碎肉和下水加起来有三四十斤,她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量也只能把竹篓背起来,缓缓地挪动,从背后看过去,就像一只在泥地里艰难跋涉的小乌龟。
高登两步就跨到她面前,问道:“小乌龟,呃,小姑娘,你是谁?要把这个竹篓搬到哪儿去?”
小女孩吓了一跳,失去重心,差点仰天摔倒。鲁智深在她身后用手托住竹篓,帮她站稳,对高登怒目而视,你怎么没完了,见谁都要问你是谁?要到哪儿去?
小女孩觉得肩膀上的分量变轻了,回头一看,是那个凶恶的和尚托着竹篓,心里十分着急,说道:“这位师父,这些肉是我先找到的,你可不能跟我抢。”
“小姑娘,这个和尚不会跟你抢东西的。”高登柔声安慰她说,“你告诉我,你要把这个竹篓搬去哪里?”
小姑娘一直等到鲁智深发誓不跟她抢肉,又得到在场看起来相貌最忠厚的林冲从中作保,才放下心来。她放下竹篓,朝高登施个礼,然后说道:“我可不是偷东西的觅贴儿,我叫如意,住在城边的养济院。我听到你们说要把这个竹篓丢掉,才准备把它背回去的。”
汴梁的养济院建在内城外的五丈河河畔,原本是个寺庙,里面收养了四十多位孤寡老人和二十多个孤儿。他们的食物和生活费用完全由官府承担。孤寡老人自然会在养济院里住到去世为止,而孤儿在长到十二岁的时候,就必须离开养济院自谋生路,或者出去做工,或者被大户人家买去当仆役。
如意说,她有个哥哥叫带钩,今年十三岁,去年已经开始外出做工。养济院的程监管是个好心人,为了不让他们兄妹分开,仍然允许他住在养济院里,只要交上一点伙食和住宿的费用。带钩每天都工作得很辛苦,有时候还会受点小伤。但即便是鼻青脸肿着回来,带钩在夜里也总是会笑着告诉如意,今天他又赚到了几文钱。他们在大殿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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