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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外面的王夫人兀自浑身发抖,手心冰冷,心中只是在说,绝对不能让雪雁嫁给宝玉,绝对不能!忽而眼珠子一转,拨弄着手心里的佛珠,对着凤姐儿问道:“那琏小子果然是说这林墨来得蹊跷?”凤姐儿自然知道王夫人的意思,虽想着贾母似已下了决定,要让雪雁嫁给宝玉了,然到底王夫人还是她姑妈,面儿上也不能不帮衬的,便说道:“怎么不蹊跷?忽剌剌地回到林府里头了,忽剌剌地从职罔替了,又忽剌剌的继承了表姑夫偌大一份家产。若说不惹人怀疑,也只是因着无人举报罢了的。况且——”凤姐儿突然踮起脚尖,在王夫人身旁附耳说了几句话。
末了,只见王夫人的脸色顿时冷然了下来,冷笑着说道:“既如此说,怕是有大问题了。明儿我就去南安王府里走一遭儿。我们虽是做奴才辈儿的人,没能耐向上报。然南安王却是每日要入宫面圣的,我倒要把林府那点子事都和他家王妃说说。好不好的,只求雪雁那个浪蹄子,别真要嫁给我的宝玉,我就阿弥陀佛了。”
☆、47、第四十七章
且说林墨逍逍遥遥地进了京;先入宫参见了当今圣上,因有北静王从旁举荐;又兼着林如海素日便得蒙圣上信赖与庇佑的;故而如今仍是从了林如海的旧职;官居从二品,为巡盐御史。只是即日起,便不再任职于江苏省,而是调任至金陵一带。是为金陵巡盐御史。看似平调;实为晋升。
下了早朝,北静王便携了林墨的手,低声说道:“你同我回府;我与你好好庆贺一番。”林墨笑道:“是;王爷。”遂两人手拉着手;同坐了一个轿子,悠悠荡荡地回到了北静郡王府中。
及至到了郡王府里,林墨眼眶发热,一阵疾行。王府里,早有丫头们得了讯息,在那芭蕉掩映的“上善若水”正堂外伸手恭候着了。见到林墨前来,均抿嘴笑道:“如今也是个当了官的人了,还这般步履匆匆的样儿,也不怕招人笑话儿。”林墨鼻尖酸楚,也不及说话,翻身进了房中,却见到老太妃和王妃诸人,正微笑着抬头望着他,忙双膝跪地,磕头道:“给老夫人、夫人请安。多日未见老夫人与夫人了,福安想念得紧。”说着,揉了揉眼睛。
老太妃忙笑道:“还不快过来让我瞧瞧,可是林家虐待你了没有?怎么有些瘦了的?”林墨站起身,挂着眼泪笑道:“林府里头都把我当爷供着呢,哪里就会虐待我了?因着林老爷鹤驾了,故而前一阵子忌了荤,这两天很是补些回来了。”
王妃在旁咳嗽了几声,说道:“既是服丧期间,原该忌口的。你可不能贪嘴坏了规矩的。”林墨伸了伸舌头,说道:“过了老爷的三七,我因实在忍不住了,便偷偷儿的开了荤。幸好两位姐姐及姨娘们都说我是长身子骨儿的时候,原是不能断了肉的,竟也不曾怨怼我。”王妃又咳喘了一阵子,才问道:“你那个姨娘对你可好?”林墨答道:“她虽知我并非真是她墨哥儿,却待我犹如亲子般疼爱。我时常想着,这些情意,哪里就该落到了我的身上了?全靠着王爷为我奔波辛苦了。”
正说着,北静王已微笑着入内,对着林墨说道:“我此番安排,一来是为了林如海身后家业不致被族中人夺走;二来是为了他家姑娘日后可有人依傍;三来见你也是个可靠的,这才派了你去的。你且别乐,往后你为国为家,效命的时日且多着呢。”林墨忙躬身道:“福安自当万死不辞。”北静王说道:“从此在这里,竟也改了福安这两个字罢了。如今你既已是他家的墨哥儿了,自然处处须以自己是林墨的身份处事。否则,只怕要生出祸端来。”林墨立时肃容说道:“是,王爷。”
这边王妃笑道:“说了这会子的话,还不快坐了喝口茶,且歇一歇。”林墨答应了,在末位上欠身而坐,又对着王妃问道:“夫人的身子怎么又热了?我听着这咳喘之声,像是内火又重了的样子。”王妃尚未说话,只听老太妃已抖抖索索地说道:“她呀,时好时坏的。想是最近天气转凉了,前一阵子又吃了点子上火的东西,果然是比往年要重了些。”说着,又对着王妃问道:“昨儿那常太医来瞧了,是怎么说的?”
王妃欠身回道:“只说是虚火上旺、内有不调,开了两贴方子,别的也不曾说些什么。”老太妃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个身子自从嫁进来那年,便时时不调的。到如今也有三年了罢?”王妃说道:“老夫人记性好,正是三年前的端午那日进府的。”老太妃看了看林墨在场,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又叹了口气,说道:“王爷虽是好意,这么些年都不曾要过姬妾的,只是到底你也该存着些心,想着要为我们水家留个子嗣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