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谈判(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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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康王宋钧这边，已顺利到达和谈地点，夏州。

这个时节的夏州，枯草连天。

因这些驿道两旁的枯草，因鲜有人马踩踏，倒是维持着高高耸峙的状态，直齐人膝。虽没了夏草那般柔美的姿态，但多了一份秋草的枯败干拔之美。偶尔孤鸟从中乍然飞起，枯草簌簌作响，倒是独有一番秋的韵味了。

明日，宋钧便要与西戎大太子萨鲁谈判了。

自从齐千山独行后，宋钧就几乎不再说话，每日就是默默赶路。董胜他们也不敢多问。今晚也一样，一到了休整的时间，他就回了营帐里孤坐，也不使唤任何人。

但，今晚又有些略有些不同，宋钧拨开营帐往外看了好几次，似在期待着什么的人或物的出现。

“你们说，康王在等什么？是等将军吗？也不知将军这几日领了什么任务……”董胜是个急性子，小声跟近旁的兵卒嘀嘀咕咕。

“小的哪知？但明日就要谈判了，齐将军都没回来，我估摸着吧，怕是赶不上明日的谈判喽……”

“啪”地一声脆响，董胜一巴掌打在近旁的兵卒头上！

“我呸！你个晦气玩意儿，我们齐将军哪容你这般胡想。旁的人我董胜不知道，但我们齐将军我是知道的。他说出口的话，他就是舍出一身的性命，他也定会做到的。此番虽不知将军领了什么任务，但他答应了陪康王谈判，他必不会食言！你个腌臜东西，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喂狼！”

身旁这些声响，悉数传进了康王的耳中。他并未回头，也未发怒。孤坐了片刻，站起身来，又拨开营帐，立在了营帐前，侧身向西南边望去。

夜色越来越浓，轮班休整的兵卒已靠着干枯枝桠开始打盹。宋钧依然立身，纹丝不动，仿若时间静止了一般。

天上的星星越来越多，看来明日是个好天气。

宋钧抬头看了看天，“末将白死不辞，哪怕将这一身骨血留在了西戎，也定将任务完成。”那个青年的铿锵誓言，回荡在耳边。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眶里星子闪烁，就像此刻现在天上的星星一样。

“哒哒哒哒哒哒哒……”一阵急促而声响微弱的马蹄声忽地，模糊地闯入了宋钧的耳朵。

他猛地抬头，朝着声响传来的方向直直望去，远处的蓝黑色的夜幕里，似有一个黑点，顺着天边那道曲折的线，隐隐跃动。

宋钧的眼睛忽地发出亮光，“董胜，你看！那是……”

他惊喜地指着那一个几乎模糊不见的黑点，孩子般失仪地大喊道。

董胜倏地从地上跃起，随着宋钧手指的方向望去。是的！那个黑点慢慢向着他们的方向来了！

这惊喜的氛围，让每一个瞌睡的兵卒都清醒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站起来，也不出声，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只用眼睛盯着那小黑点。谁也不敢说出第一句话，好似生怕这声响惊到了那小黑点，生怕那小黑点的凭空消失……

直站得腿微微发麻，齐千山那高大挺拔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欢呼声！

“将军！将军！将军！”

这群不知明日将如何的将士们，忽地感觉有了主心骨，好似在这他乡，逢着了许久未见的亲人！

那悬在半空中晃荡、发皱了许久的心，一下子就熨帖、平坦了许多。

齐千山翻身下马，单膝而跪。

“末将，幸不辱使命！”他抬眼，眼里依然是淡淡的沉静，没有喜悦，亦没有哀伤。

宋钧看着眼下这人，很显然，连日的奔波，水米缺乏，加上这朔风的削割，已耗尽了他的每一分气力。虽仅仅五日未见，但他却似老去了五年一般，眼角的风霜感似又加重了一些，脸色蜡黄，嘴唇上翻着干枯的白皮，头发凌乱……

唯一不变的，是眼睛里那沉静的稳重感。

“齐将军快请起！”宋钧忙扶起了齐千山。

两人对视一眼，齐千山略略点了点头。无需再作他言，两人都明白，明日的谈判，已有了几分把握。

没有多少寒暄，齐千山倒在营帐里便沉沉睡去。

清晨，太阳明晃晃地挂在了枝头。

这夏州的太阳，比汴州城的太阳，更白亮，直直地刺人眼。

康王一行按照约定，前往谈判的驿站，夏州驿站。

约摸两个时辰，行了半日光景，便近了夏